“那你有没有问过孩子的意愿?”谢木佑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吴溪被问得措手不及。
“你有没有问过他,他想不想你替他承受这一切?”
景安的目光原本落在窗外飞闪而过的路灯上,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谢七。
吴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还小……”
“他不小了。”谢木佑目光幽深,似乎是在对她说也是在对别人说,“他是孩子,但也有自己的判断、坚持和感情。”
这个时候车子一个急刹。
谢木佑推开车门看着今晚格外y-in森的幼儿园,景安也下了车走到了他的身后。
今晚的风很大,树枝碰撞在一起张牙舞爪地盯着幼儿园。而景安则是看着谢木佑背影,谢木佑此时的风衣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
景安的神色很严肃,不是因为担心秦锐阳,就像他在车上说的那样,小宝没事。
他没有谢木佑能掐会算,但他了解他,如果小宝真的出了事,谢七绝不可能安静地坐在车厢里。
他在意的是谢木佑,刚刚谢七和吴溪最后一段对话里面他明显听到了怒气。
可这怒气又是从何而来?
或者说,因为谁?
第十章 血碗
【碗中血,变故生】
幼儿园很寂静,寂静得几乎y-in森,风刮起了地上的落叶,呼啸而来。
吴溪追着谢木佑和景安跑进了幼儿园,也不知道谢木佑怎么找寻的方位,不多时他们就拐进了一个走廊停在了门口。
吴溪不敢置信她看到了谁,又看到了什么,不禁张嘴要发出尖叫声。
下一秒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噤声。”
谢木佑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她的身后,手上正拎着一桶石灰。
景安就这样看见一个铁桶被塞到了自己手上,这是……
“等等找准机会扣到他脑袋上。”
景安:“……”
虽然里面的人是变态了点,但他怎么觉得……谢七有点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子?
吴溪不敢叫出声,但她整个人都是抖的,她不敢置信她跟这位老师说过那么多次——“麻烦您多照顾照顾小宝,他挑食,午饭让他多吃点。”
窗户里的场景不禁令人从脚底生起了寒意。
秦锐阳被绑在座位上,面如白纸,脸上晃动着光影。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海碗,看不清楚内容,但从秦锐阳拼命摇头向后瑟缩的动作能看出来碗里东西并不好闻甚至让人害怕。
屋内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桌上,不是电灯,而是三根摇曳着烛光的红烛。
“秦先生秦夫人,报警,然后安静地呆在这里。”谢木佑不放心地叮嘱道:“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还记是为什么来找的我吗?你儿子能不能恢复正常,就看今晚了。”
吴溪咬着下唇点点头,秦旭叹了一口气,把妻子搂在怀中:“会没事的,小宝会没事的。”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不相信,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谢木佑和景安身上:“拜托了。”
“嗯。”谢木佑看向景安,景安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既然谢木佑要当螳螂捕蝉的螳螂,那他就当黄雀好了。
屋内还在僵持着,秦锐阳拼命地晃动着,躲避着喂到嘴边的大碗。
“乖一点,吃掉它,吃饱了就不饿了。”
秦锐阳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但端着碗的人却判断出了他的口型。
“你说我是骗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父母不是因此多花了时间陪你?你想要的重视和关心我不是都送给你了吗?”
“那如果他不想要了呢?”谢木佑推门而入,看向烛光下的青年:“滕老师,这么晚还没下班呢?”
里面的人赫然是唯唯诺诺的生活老师滕其波。
“是你?”滕其波有些讶异,他表现出来的依然是那么的懦弱小心,但是眼中一闪而过的扭曲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随即坦然地笑了:“我就是想跟锐阳谈谈心,唔,当然,你可以明天报告给校长,不过现在别管我们的事。”
滕其波的话让谢木佑心下了然,这个人不是跟李晴她们是一波的,至少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我能看看吗?”谢木佑抱臂倚靠在墙边,“有点好奇。”
滕其波突然笑了,那个笑容忍不住让人浑身升起不适感。
他手指习惯性地捻动着衣角,神秘兮兮小声地说:“怎么,谢老师你也享受掌控他们的感觉吗?”
谢木佑强忍下不适,他从来不知道老师和掌控这个词联系起来,那么的让人反胃却无力。他再不通人情,也能想象到现在秦锐阳父母心中的懊悔。
他没有回答,滕其波也并不在意他的真实想法,只要谢木佑不妨碍到自己就好了,妨碍了……不过是个普通人,除掉了就是。
有了谢木佑在场,滕其波就像是有了观众,他拿起碗后却不再急着给秦锐阳喝,而是给谢木佑介绍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一个引子……”
说话时候,滕其波对着碗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餮足:“美味佳肴,小孩子就是不知足。”
谢木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隔着窗户时看不出来,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可能看不到碗里头的是什么。
海碗里是满满当当浓稠的鲜血,血腥味混合着翻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鲜血的味道,大概是所有生物从骨子里发自本能警惕的味道,就连谢木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