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般的两匹马的体形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消瘦下去,狂奔了很长一段路后便因力竭而双双倒在地上猝死了。马车跟着翻倒,一具尸体从马车上滚落下来。
驾着马车追上来的马夫见状胆颤心惊,拉着缰绳的手不停发抖。
陆无一与白琪风快步下车上前,发现钱帮主双目圆瞪,胸前有一处洞口,血潺潺涌出,瞬间染红了白衣衫。
死状与之前的尸体一模一样。
白琪风怔怔道:“我们一路跟来什么都没发现,凶手究竟如何能做到杀人于无形?”
高手杀人可以隐藏踪迹,但不代表无迹可寻。陆无一一溜烟爬进马车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可查找。
傅弈舟拍拍白琪风的肩膀,安慰道:“别慌张,不是已经有眉目了么?可惜因此又牺牲掉两个人,是我们大意了。”
陆无一仔仔细细观察马车里的每个角落,终于在车板与车厢相接的木柱上发现了一道小小的划痕。如此细小的划痕不仔细认真观察还真的会看漏。他抬手按在划痕上描摩——不是很深,开口处很光滑,像是一瞬间就擦过去般。
陆无一跳出马车,傅弈舟上前问他有没有发现。他看着傅弈舟的脸,道:“我想再去看看之前出事后拉回去的马车。还有我们也得回头去找那个死掉的马夫。”
傅弈舟依陆无一所言,将钱帮主的尸体运上马车就掉回头去马夫。万没想到待他们赶过去时马夫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白琪风更是惊奇:“我们来回不过半个时辰,怎么马夫的尸体就像凭空消失了般?”
陆无一在马夫滚落下来的周围认真仔细勘察一番,道:“兴许是有人将尸体带走了。”
傅弈舟接口道:“而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遗迹清理干净,我估计不是一个人所为。”
白琪风瞪大了眼睛:“师兄的意思是……?”
陆无一打断他们的谈话,道:“马夫的尸体既然已经不见,我们也不要继续在这里逗留了。是不是一人所为之后会有定论,先回山庄再说。而且我可不想一直对着钱帮主的尸体。”
上了马车后傅弈舟继续问:“阿一是否又发现了新线索?”
傅弈舟这么敏锐让陆无一心生不悦。转念一想,把傅弈舟的问题当成是他无知也就释然了呢。
陆无一心情忽而变好:“你真想知道?”
傅弈舟其实并不想知道。这种麻烦事全是陆无一包揽了最好:“阿一想卖关子我便不问了。留着念想才更有趣。”
白琪风却没有心情跟他们谈天说笑。车厢里躺着一具尸体就够让人压抑了,而且凶手的手段还如此高明更添他的愁绪。如果不是陆无一与傅弈舟的帮忙,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凶手的真面目。
那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琪风没想到这个答案他很快就知道了。
在白琪风回山庄之后,钱帮主的死讯居然传开了。不知是不是马夫四处去说。
众人既唏嘘又疑惑——凶手不是已经就地伏法,怎么钱帮主又无缘无故死了?
一时之间,众人又开始惴惴不安。
回来后的白琪风茶水都顾不得喝便让人喊凡香到大堂来,说有事要问她。而陆无一和傅弈舟一回来就往放马车的地方跑,还说要做什么试验。
听闻白琪风让她去大堂的传话,凡香似乎料到了有此一遭,什么都没说,整理好衣衫头饰便跟着小厮前往大堂。
此时的白琪风手里正拿着一对物什坐在堂座上若有所思,听到小厮回来复命的声音,他才回神朝小厮身后的凡香望去:“你们全都下去吧。记住,除了陆教主和师兄,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小厮应声便关门退了下去。
凡香向白琪风福身,道:“不知庄主寻凡香来有何事吩咐?”
白琪风将手中的物什伸到凡香跟前,问:“这双绣鞋可是你的?”
凡香低头一看,脸色登时一变。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小声道:“不是。”
“你能换上这对鞋子换证明么?”白琪风直视着凡香的脸,凝眉问道。
凡香一怔,双手揉搓衣角,声音颤颤:“凡香不知庄主何意?”
白琪风深吸一口气,不忍道:“其实杀死那些门客和马夫的人是你,对不对?”
凡香的脸在一刹那变得苍白,左脸上的黑斑让此时此刻的她更加丑陋不堪。她拼命摇头,扑通跪下来:“不是我!……凶手不是已经捉到,被正法了么?”
白琪风见她如此模样,也有些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他想起自己与凡香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凡香死去的父亲,凡香为人如何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她真的会杀人吗?明明连剑都握不住。
“我想你该听说了钱帮主遇害一事。死人又怎么可能杀人?”
凡香攥紧手心,低下眉头:“庄主又为何怀疑人是凡香杀的?凡香有多少能耐庄主会不知晓么?”
白琪风正待说什么,门外就有声音代替他说了。
“怀疑你的不是他,是我。”
屋门忽然被打开,陆无一与傅弈舟一身光华尽敛的立于门外。开口的是陆无一,他甩了甩披风迈进屋内,傅弈舟随后进屋顺道关上门。
凡香难以置信地望着二人,更觉荒谬:“两位虽是府上贵客,也断不能随便冤枉人。”
陆无一径自走到下首坐下,端起早已备好的茶喝了两口才微微笑道:“冤枉人?如果说我有证据呢?”
第27章 上汤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