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如果他没有体会过这种快乐,宫骁觉得自己并不完整,本来人生就是在各种极乐与痛苦之间起伏的,他只不过是把这二者结合起来罢了。
宫骁将自己的左手腕靠在床头,绳子绕过、再用牙齿系紧,这个动作宫骁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绳子勒紧的一瞬间,宫骁感到了刺痛和愉悦,按照平时的程度这样就差不多够了,可他今天却尤为地悸动,他又把绳子扯紧了一圈。
手腕被勒出血色,血液难以流通的阻塞带来的却是难以比拟的快感。这种太过于紧的束缚宫骁不能持续太久,他是个武打演员,太久对他的手腕不好。
但是,就是这短暂而又尖锐的快乐,让宫骁没法戒掉。
宫骁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到羞愧,可是——
这不是他可以抛弃掉的东西。
可就在他身体刚有反应的时候,房车的门却被人敲响了。
“宫骁,你在吗?我唐亦帅,我来给你说说那个台词修改的事。”
宫骁慌了,他怎么也不想这种时候突然听见唐亦帅的声音。紧张和惊慌再加上半褪的裤子让他一时手足无措,一只手还被绑着,面红耳赤地喊道:“我马上来……等一下!”
宫骁急急忙忙地拆着自己手腕上的绳子,可刚才他一个激动就绑太紧了,短时间内一只手根本解不开。
宫骁急了,唐亦帅又在门外催促了一声:“好了吗?”
“来了……!”
宫骁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从抽屉里摸出剪刀,把绳子咔嚓一声剪断了。他脱手出来,把绳子塞到被子底下,穿好裤子,跌跌撞撞地来到门边。
宫骁小心地打开门,唐亦帅抱着手臂站在门外,看宫骁额头上挂着汗,脸也很红,问:“你在干嘛?”
“打沙袋……”
“我跟你说这个台词的事,新加了几段,你念给我听一下,我看看效果。”
“……现在?”
“现在。”
宫骁接过剧本,集中注意力认真地把新加的部分念了一遍,唐亦帅思考了一阵,道:“有几句好像有点冗余,我回去再和编剧商量一下。”
宫骁用袖口遮挡着自己的手腕,连忙点了点头。
唐亦帅走下台阶:“你忙你的吧。”
唐亦帅走后,宫骁关上门,狠狠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他回到床边,扒出那条被自己剪断的绳子,可怜的绳子被剪成了两半,缠在一起打了个结。
宫骁有些心痛地看着绳子,最后在床上如同死鱼般趴了一阵,心里又郁闷又难受,他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倒霉,抓起绳子扔进了垃圾桶。
晚上吃饭的时候唐亦帅提前和大家告了别,送安雨桐回酒店,她明天在邻市有第二场签售会。
唐亦帅路上还在思考着剧本修改的事,安雨桐也一直在和自己的编辑通话。
唐亦帅把车停在酒店门口:“雨桐,到了。”
安雨桐和编辑说了再见,挂了电话,打开安全带准备走,却又在开车门之前停下了。她思考了一阵,最后叹了口气。
“亦帅。”安雨桐道,“我想和你谈谈。”
“什么事?”
“分手的事。”
唐亦帅看上去并不惊讶,反倒是冷静得像是早有准备,他沉声道:“突然怎么了?”
“很突然吗?”安雨桐苦笑道,“其实你的反应也很平淡啊。”
唐亦帅也不是没看出来,从去年忙起来开始他和雨桐之间就有些淡了,他们二人似乎都选择了沉默和避而不谈。唐亦帅不迟钝,他知道感情的裂缝不去填补就会加深,可他总觉得没必要。
唐亦帅:“如果你是觉得我没有抽出应有的时间……”
“倒不是因为这个。”安雨桐打断道,“其实说实话我拒绝你的次数比较多,之前写新书的时候遇到瓶颈,我基本没有和你说过话,很多次见面我都因为工作的原因回绝了你,不是吗?虽然你也有,这一点上彼此彼此吧。”
“……”
“亦帅,我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总之我会经常忘记你是我的男朋友。”安雨桐的语气并没有伤感,她似乎只是想坐下来和唐亦帅好好谈谈,“这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现在只想好好写作,感情的事进不到我心里去。”
“你太累了。”
“其实我们两个都很累,而且我觉得我们都不适合对方。你不是一个趋于平淡的人,我对你也远远没有那种想要共度余生的感情。”
唐亦帅经历过几段感情,每一次都平平淡淡,平淡地开始,最后和平地分手。虽然他是一位导演,看惯了荧幕上的那些干柴烈火,抵死纠缠的感情,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平淡。
唐亦帅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安雨桐会说自己不是一个趋于平淡的人,她看待感情的角度和她的文字一样辛辣敏锐。
唐亦帅:“感情到最后不都会变得平淡吗?”
安雨桐摇头笑道:“亦帅,作为一个作家我一直相信,感情是可以让一个人一直疯狂的,平淡只是疯狂的另一面。”
唐亦帅沉默了一阵,笑了一声:“那我就希望你说得是对的吧。”
“那我就先走了,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安雨桐拉开车门,“我改天找时间回家拿一下东西,然后我会托人把钥匙给你,对了,新书会给你寄一本的。”
“知道了,你也是。”
回去的路上唐亦帅仔细想了想安雨桐的话,他慢慢地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被分手的他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