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挫小国南趾,因把自家原本烂在树脚下的油棕榨成油,卖到大幸,赚得盆满钵满,从前只在裆部围个兜挡就不错的南趾国王与贵族,现如今也穿起了丝绸,戴上了珠宝,逼格瞬间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啊有没有?
南趾国现在都把棕油称作流动的黄金了,那得意劲儿,大家虽鄙视,可谁又不眼红呢?据说这是大幸贤德的楚王给他们找到的致富道路。那么……自己国家难道就没一样大幸看得上的东西吗?
嗯,好像楚王喜欢各种各样的植物,而德光帝又很宠爱这个弟弟,看来可以在庆贺圣寿的礼物名单中多增加几个“土特产”品种。
……
沐慈一大早起身,梅容因实在太累只是撩了撩眼皮……
沐慈好笑,亲他一下再摸摸头:“乖,多睡会儿,好好歇歇,过两天又要忙起来,没时间休息了。”
梅容冲沐慈迷迷糊糊笑了一下,继续闭上眼睛,真的又会周公去了。看得沐慈都想继续再睡一会儿。
沐慈忍不住捏他耳朵,被梅容嫌弃,赶苍蝇似的来拍他的手,拍走这个打扰自己睡觉的家伙。
沐慈:“……”
昨晚才激情热恋,今早就进入老夫夫模式啦?
沐慈倒不生气,只觉得好笑,故意刮一下他高挺的鼻子,不等梅容发飙就赶紧走掉。洗漱用餐不提,临走时他吩咐:“别让人打扰星海。羊乳和饭菜温着,等他饿醒了自己起来吃。”
牟渔侧目:“他又不是小孩。”
“别吃醋,你要睡得晚了,我也会这么照顾你。”沐慈面无表情道。
牟渔:“……”
让他睡晚?不可能的好不好。他根本连理解都无法理解,梅容怎么能睡懒觉睡得那么坦然无愧!
沐慈却是知道,还很高兴——梅容这是真把这里当家啊,把他当做最亲密的家人。在家里,在家人身边,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的?
沐慈与牟渔出府,一路奔入宫参加朝会。
朝会上重要的事情有几项:汇报恩科改卷进度,争吵是否要用新的银钱体系,各种理由继续弹劾楚王,以及是否要与北戎等国重开边贸。
沐慈听着弹劾,也不反驳,甚至一点表情都没变,不痛不痒的。看他这样,御史不是更起劲了,而是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很不得劲。
——自己蹦跶的欢,人家根本不在意。也没谁真能憾动他。
朝会进行到最后,留半个小时给朝臣当廷具奏。
有一名姓蒋的户部侍郎,告发江州太守贪腐赈灾物资,纵容族中非法占田,以庆贺节日的名义向江州商户多番索要财物。
江州太守叫邱文俊,从二品,是镇守一地的主官,主管民政、农税、法商,若蒋侍郎所告真实,那邱文俊惹出这么大的事来,镇守一地的武官——江州兵马节度使没有上报,整个江州二十四郡,也没一个郡守上报,说明水很…深了。
德光帝脸色不虞。
赵咎问:“蒋侍郎可有证据?”
蒋侍郎道:“微臣有人证,有他提供的万民血书为证。”
内监呈上证词。
几位内阁看过,问:“人证何在?”
“人证本有四人,一路被追杀,只有一人侥幸逃脱,目前重伤危急,送到了军医院救治。”
提到军医院,所有人下意识看向楚王。
沐慈略抬抬眼,道:“人既然送到了军医院,就不会有危险。你们可派人过去保护人证。”
说完,沐慈就调整了坐姿,更闲适地倚在了柔软的王椅里。
众臣听得这话,暗自松了口气,心中连呼:“幸好幸好!”
就像武将吃空饷,截留军饷是潜规则。文官坐到高位上,多少有贪墨、索贿、占田的现象,这属于文官集团的潜规则。官员俸禄虽高,可花费也大,且必须上下打点,打点不到位必然无法优评升职,要么捞不着好去处……这些都需要钱。
就算自己不在乎前程,不想贪腐,但人不能忘本,族人总要照拂,扩大族田简直是必然。而且因为官员都有功名,名下田产是不交税的,古人又有乡土情结,置业首选就是买地。可你想买不见得人家马上卖,怎么“买”就有讲究了,反正……不闹出民乱,是民不举官不究的。
文官的花花肠子更多,不得不思考——怎么侥幸存活的人证,那么巧就进了军医院呢?等于变相被楚王纳入羽翼下了。
文官怎么会不担心这是楚王要对文官集团潜规则动手的前奏?江州太守被查,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带整个文官集团都要抖三抖。
武将个个袖手,等着看热闹。风水轮流转,今年终于到河西了!
不过看沐慈如今的样子,并没有追究的意思,文官真想跪地唱“今天好运气”了。
德光帝看沐慈不问了,就问宰执们:“爱卿以为如何?”
宰执打了一场眉眼官司,就由赵咎道:“此事干系重大,还请刑部负责保护、询问人证,并请吏部派员入江州调查。因江州太守位高权重,陛下可再择一老成可信之人,封为‘钦差’入江州专查此事。”
德光帝想了一下,道:“准奏,只是诸位认为‘钦差’该委派何人为好?”没办法,德光帝心腹太少。
众人不说话了,“钦差”当然只能由皇帝指派,这差事明显吃力不讨好,还危险,举荐谁都是在结仇。
德光帝就看向了沐慈。
沐慈单手支额,慢条斯理道:“一方太守,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