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伤口,后来没伤口了……还以为是练武所致,现在想来,是在他雕刻手链。
所寄托的不过是……
唯愿“平安”,别无所求。
沐若松这些“红玉平安”握紧,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他怎么能自尽呢?
平安!平安!
愿你平安!
轻生寻死,才是对爱人的最大辜负啊!
……
有一粒掉在地上,玉质极好,反射荧光,定王发现,俯身捡起……他眼睛有些花,细细分辨才看清“平安”二字,深浓爱意扑面而来。
不用猜必是楚王所为——是个情场圣手。
定王看自家感动到一塌糊涂的孙儿,一声长叹。那少年多智近妖,果然已经看出来了,却不动声色,甚至并没有告知沐若松。可见信心十足。
这样的对手,不好对付。
定王看着沐若松划破的胸口衣物,这些珠子藏在贴身的心口位置……楚王难道连阿松想要自尽,必刺心口也能算出?是了,定王也年轻过,知道产生于情爱的痛苦让人生不如死,只想在心口插刀,以求解脱。
楚王,在用他绝佳头脑,一颗真心,为自家孙儿着想,护他,爱他啊。
这种神一样对手,更不好……不,是简直没办法对付。
定王不再说什么,他知道——任何言语,在这样的爱面前,都苍白无力。
……
沐若松很快平静下来,掌中的红玉平安让他的心也安定,擦干眼泪,站起身来面对定王,“扑通”一声跪下,目中泪光闪烁却已然坚定,笑得幸福:“祖父,请恕孙儿不孝,我不能死……任何情况,我都不能轻言生死,我不能辜负他。我也……离不开……所以……祖父,我不求您同意。您打算怎么处置我,我都承受,毫无怨言。”
“你……”
“您顾全家族声名,我明白,我也不愿带累亡父母妹,只请祖父将我除籍出宗,将来我的一切沉浮荣辱,皆与家族无干。”沐若松心中极痛,好似割舍掉灵魂的一半,却只能握紧手中“红玉平安”,咬牙死忍。
说到这份上了,定王心知劝服不了,这一回合自己完败。他神色颓丧,仿佛又苍老了几岁,伸出手……沐若松没有闪躲,打罚随意。最终定王疼爱地将手掌轻轻放在沐若松的青皮脑勺上:“你为他剃发,为他拼命,为他不惜与家族反目,抛却父母亲情……值得吗?”
“值得!”
“他呢?”定王温言追问,“‘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楚王对你能新鲜几日?他能待你永世不变吗?”
“他能!”沐若松回答得斩钉截铁。
定王噎了一下,叹气道:“好吧,就当他是真心,可真心又怎样?他能带给你什么?不论给了你多少荣誉地位,大家只会将你归为娈宠一流,用异样的眼光,嘲笑的声音,全盘否定你所有的努力。”
“日久见人心。”沐若松说,他知道不仅要面对家族与爱人的抉择,与沐慈在一起,一路也不会是鲜花掌声,更可能……不,是必然……必然是满地荆棘。
这一点,沐慈很早就说过,他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
“言语如刀。你这时还没曝光,还没开始面对非议,等你要面对时只怕承受不住,想后悔也晚了……”
“受不住也是我的选择,该我承受,我不会逃避,更不会后悔。”沐若松笑容幸福,“我相信他,也不会让我后悔。”
只有不幸的人才会后悔。
可沐慈会让他不幸吗?不会,他相信沐慈的真心,更信任他的品行与能力,两人会同舟共济,牵手到老。
他怎么会有后悔的机会?
定王:“……”他不知楚王给孙儿吃了什么mí_hún汤,最后他无奈问,“你决定了?即使会让你母亲伤心?而且,就算将你从家族除名,家中……特别是栀儿还是会受影响。”
沐若松叹道:“虽然无不责任,但我想若有人真心敬爱他们,不会介意这个。”
定王又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指着沐若松:“好!好!你这些应对,这些想法,只怕在肚子里已经想过千百遍了,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初衷?”
“是!不孝孙儿让祖父操心了。”沐若松虽跪着,但脊背挺直,目光并不闪躲。他不觉得自己错了……他没有爱错人。
定王:“……”儿大不中留。
最终,定王叹口气,双指捏着那枚捡来的平安红玉……用这个威胁道:“我把它还给你,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沐若松双目紧盯红玉,懊恼自己不小心,更紧握住手中珠子:“您说!”
“我们今天都不太冷静……”
沐若松刚想说自己很冷静,定王一挥手打断:“我们给各自半……一年时间,一年内你和楚王的事对外保密,不要让人看出端倪。若一年后你不改初衷,我……”
沐若松目中绽出惊喜的华彩……听这语气……能同意??
定王仿佛回到当年,面前跪着的是自己的小女儿朝阳,也是这般目绽七彩,为了爱情义无反顾。自己也是阻止不了,于是发生许多悲剧。
今天他又阻止不了,眼看……却不知是悲是喜。他潜意识里清楚,自家孙儿与楚王在一起,虽比女儿更加艰难,可最终会幸福……
该死!
定王很想撬开自己的脑袋看看是不是中了楚王的蛊,怎么会这样想?可他抑制不住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楚王和朝阳看中的人,是云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