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噎住的定王眯眼,“唯有一点,请楚王务必牢记!”
“请说!”
“阿松是我的嫡长孙,整个家族的承重孙,我已故大郎唯一的传嗣子,请楚王牢记!”定王虽苍老体弱许多,目光依然锐利如剑锋。
沐慈一点不被压力影响,看着沐若松,目光专注包容:“没有人能伤害他……包括我!”
定王压下忽然涌上的一丝诡异的不舍感,知道楚王是一言九鼎的,便放了一点心,招了沐若松过来。
沐若松略忐忑,但挺直脊背面对自家祖父。
定王看了好几眼沐若松的青头皮,还伸手轻轻抚摸了一把,当着楚王的面问:“和祖父说实话,是自愿剃的?”
沐若松点头,毫不犹豫的。
“理由!”定王问。
沐若松下意识看向沐慈。
沐慈对他点头。
惹得定王皱眉——自家孙儿完全被楚王收伏,让他产生一种“孙儿被孙媳妇管住了”的微妙不爽,是怎么回事?
沐若松没察觉祖父的微妙眼神,把今天一大早和沐慈讨论的几个剃发的优点说了,不过却并不劝自家祖父效仿。
不好效仿啊。
定王是个老于带兵的,自然知道剃发好处诸多,光干净卫生,受伤不易感染,就是天大的好处了。
有充足理由,又是人家内部事务,定王不好再多问,且孙儿的头发已经剃了也接不回去,只好认了。定王拍拍沐若松的肩:“阿松,你不是为了名利权势,违背本心而剃发,祖父就放心了。否则就是祖父失职……”
沐若松憋红了脸:“祖父多虑。”
定王欣慰看着自家嫡孙:“虽然我对楚王的行事保留意见,但他人品的确无可被指摘处,跟着他,我不担心你吃亏。驰骋疆场,本也是你的理想,想做就放手去做。若有人给你找不痛快,也不必忍他让他,有祖父在,你不用怕谁。”意有所指看了沐慈和牟渔一眼。
“多谢祖父!”沐若松感动又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他在牟渔那的确受过一些委屈,可却从未被沐慈欺负过……当然,那种“欺负”不算……
沐慈真得对他很好,很好……只是有些话,他没办法对祖父说得太明白。
定王语重心长道:“我定王府子孙,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既然答应了帮着带兵,就认真对待本职,不要有其他心思,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人!家里有我,有你二叔,不用你操心太多。”
意思是不需要他帮家里弄什么机密,也是在对楚王表白。
沐若松自然能听懂,心中更是感动,点头:“我懂的,祖父不用担心。”
他也放松下来——得了祖父这句嘱托,便知道算是过关。
定王又问:“晚上回来吗?”
沐若松看沐慈,惹得定王又有些不爽。
沐慈道:“这几天回不了。”
定王没意见,只是点头,对沐若松道:“那你再去看看你母亲,别让她担心。”
贞世子的遗孀方氏,因是寡妇,一般不和大家一块儿晨练的。
沐若松刚刚放松的心又紧张起来。
他却知道今天一定要去面对,因为今天家里这么多人见了他的青头皮,必定没办法隐瞒他的母亲,母亲还不定会怎么担心他。
定王本有千言万语想要叮咛,却发现自家孙儿已经长得与自己一般高了,面容峻毅,目光坚定,一往无前……
他再次叹气,不多说什么,没道理旁人都能信任他,自己还不放心的。他捏了沐若松肩膀:“去吧,好好干,祖父不让你辜负天地,但你也别辜负自己!”
沐若松再次点头,目露坚毅。
……
沐若松不让沐慈和他一块儿见母亲,怕他母亲见了始作俑者更伤心。
沐慈看小青年脸色青白,神色却坚定,也并不想保护婴儿般小心,放开了手道:“跟你母亲说,我会把你的头发制成头套,必要的场合可以佩用,不用太担心。”
“好!”沐若松下意识呼噜了一把头皮,想着戴头套也算是一种安慰了,感念沐慈对他的用心,深深看他一眼,便毅然转身……
见了方氏,沐若松的青头皮果然被方氏的眼泪洗礼。
沐若松也心疼母亲,再三保证自己不是被迫被欺负,也不是想要争权才狠心牺牲,只是成为楚王督军,便要带头执行军令。又再三说自己如何被楚王信重,能实现理想很高兴……若不是有妹妹沐如栀在一旁劝导,只怕沐若松没办法脱身。
种种情况,不一一详提。
只说沐慈这边,要等着沐若松,便没离开。朝阳过来拉着沐慈到阴凉处的一个小厅坐下,好好接待。定王当然不好抛下他自己走,便也在一旁陪着。
因朝阳和沐慈相处随意,就泡了清茶过来,四个人落座,看着贤世子一个人喘着大气龟速跑圈。
朝阳和沐慈熟,打开话匣子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沐慈的封地,问他情况。
定王也好奇,并不阻止女儿问这种有些逾越的话题。
沐慈不隐瞒,却也没细说,只说发展还稳定,便面色和悦让牟渔递给定王一本小册子:“这是我在封地新开的一些产业,请多关照。如有兴趣,我可以给你最优惠的折扣。承诺送货上门,若有产品质量问题,包修、包换、包退!”
定王:“……”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高冷如仙的楚王,忽然画风突变,如此接地气。
然后,他随意看了一眼小册子,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