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
一辆灰色的跑车缓缓停在了不远处,车牌号似曾相识,温白凡下意识又看了一眼。
只见一只深色绒面的靴子迈出了驾驶座,视线往上,黑色风衣,墨绿条纹围巾,再往上……温白凡看得愣住了,使劲眨了眨眼。
“你还要看多久?”
果然,一点也没错,又是这把冷死人的声音。
“你……”乔可均低头,看了看还愣不拉几蹲在地上的人。
“?”温白凡回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呆兮兮的,有点像小狗。
或许是为自己失礼的联想感到抱歉,乔可均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你住哪儿,我送你吧,这个点不好打车。”
“谢谢——嗷!”尾音蹿升八度。蹲久了起身,脚底像炸开了漫天烟花,幸好温白凡眼疾手快地扒住了一棵行道树。
乔可均将已经伸出的手顺势揣进风衣口袋里,嘴上惜字如金:“小心。”
温白凡默默跟在他身后,内心小剧场已经敲锣打鼓地开始上演。
刚才那小孩叫乔可均什么来着?
哦,老爸。
……老爸?!
“老爸,你别忘了带我去吃披萨哦。”乔新窝在后座的安全椅上,可怜巴巴地提醒。
“没忘。”乔可均淡定应道。
坐在副驾上的温白凡却分明看到,乔可均迅速打直了原本准备左转的方向盘,波澜不惊地往前开去。
这位父亲嘴好硬哟。
乔新也在默默腹诽,如果他不开口提醒的话,老爸肯定又会理所当然地带自己去吃粗粮坊的五谷六蔬健康满分套餐。他才不要呢,今天可是星期五!就算老爸平日是个□□的魔鬼,可今天是星期五呢!
拥堵不前的汹涌车流像是黄昏余晖下的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人类的精力和耐心一一吞噬。
一个漫长的红灯让车内的沉默升级,温白凡干巴巴地扯起了家常,“没想到啊,你看着和我差不多大吧,儿子都这么大了。”
“我比你大几岁。”乔可均淡淡应了一句,看样子不太想讨论自己的私事,话锋一转,“你怎么到学校来了,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谈起公事,温白凡便放松得多:“白雪我让罗飞去找张贵安之前任职的老保安套话,得知从半年前白雪入职不久,许校长就让他们停止了巡逻五楼,而他因为意外在五楼撞见白老师和许校长衣冠不整,在三个月前就被找了个借口辞退了。”
温白凡瞥了一眼后视镜,发现乔新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显然听得入了迷。
“喂,我说,我们在小孩子面前讨论这种限制级的话题没问题吗?我看令公子俨然一副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的样子。”
“啊,没关系吧。”乔可均不以为意。
“真的没关系吗?”温白凡试图换一个说法来让乔可均理解,“你回家以后也会这样跟妻子聊工作吗,你的工作对象可都挺血腥的哦,她不反感?”
乔可均平静地说道:“我没有妻子。”
温白凡一怔,不知为何,在倍感歉意之余,他心里竟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当然听得懂,你们在查案嘛,我知道的可多了。”乔新从正副驾驶座中间挤出个小脑袋。
乔可均眉头紧蹙:“说了多少遍,正在开车的时候不要动来动去,回去坐好。”
乔新被他板着脸凶了,很不开心,气哼哼缩回后座去。
温白凡看着乔新鼓鼓的小脸,觉得好玩,又忍不住哄他:“来,送你个礼物……”
乔新一脸嫌弃地接过巧克力小布丁,小声嘀咕:“幼稚。”
温白凡摇下车窗,任由喧嚣的风儿抚过他英俊的面庞。
“我今天中午去了高葵家里……”温白凡话一出口,才后知后觉想起找鞋子的事情,他拍了一下脑袋,“啊,我都忘记帮她找舞鞋了。”
“舞鞋?”
“嗯,她的舞鞋不见了,证物堆里也找不到,小唐让我去学校找找看来着。”
“那天在案发现场我没看到有小女孩的舞鞋。”乔可均笃定地说。
乔新把小布丁揣进兜里,又扒在副驾的座椅上,用手小心戳了戳温白凡的后脑勺:“那个,叫什么来着……”
“谁?”
“你。”小孩继续戳戳。
温白凡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乔新问:“哪个白?”
温白凡一下被噎住了,白就是白啊,什么哪个白。他搜索了一下脑海,选了一种文雅的说法:“‘李白乘舟将欲行’的白。”
乔新诚恳地问:“李白乘舟将欲行是哪个白?”
温白凡想了想,可能一年级的小孩子还不太会古诗词。他轻咳一声,半唱半念了一首流行歌词:“你说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的白。”
乔新歪着小脑袋:“那你说的白是什么白呀?”
“你故意的是吧!”温白凡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白痴的白,再问自杀!”
乔可均叹了口气:“你直接说白色的白不就好了。”
为了防止这烦人孩子又问哪个凡,是不是烦人的烦,温白凡又补充道:“凡是凡人的凡。”
“你还不如别解释呢。”乔可均听不下去了,对乔新说道,“是平凡的凡,不是麻烦的烦。”
乔新点头:“哦,那个,温白凡哥哥啊……”
“怎么突然又成哥哥了?”温白凡有点无奈,“刚不还大叔来着么?”
“你怎么这么记仇呀,小心眼儿。”
温白凡被这小孩气出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