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只是重重地喘息一声。
柳如是笑得更欢畅了,她似乎凑上来亲了亲花满楼的嘴唇,才悠悠地道:“傻孩子,你莫忘了,人吃了东西以后,会做一些什么事……你现在的样子,自己是做不了的……”
花满楼一下子觉得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这虽只是他的想像,但他确实觉得,四肢百骸间都因为这种僵硬而紧张得发疼。而他的脑子里,也似有一阵一阵的炸雷滚过。
他已想到了柳如是说的是什么事。他拼命地想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仿佛这就能让身体不随之反应,但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又在哪儿呢?
柳如是似已看出他的紧张,轻笑道:“别害怕……你会慢慢习惯的……”
当“那件事”终于来临的时候,花满楼还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只能听见柳如是一边吃吃笑着,一边在自己身上悉悉窣窣地做些什么。
衣衫的摩擦声,清洗时的水声……那本没有多大的声响,却在花满楼耳中轰鸣着,他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裂了。
他已变成了自己最害怕会成为的那种人,一个任由别人摆布的、彻头彻尾的残废。
花满楼知道自己的失明是一种缺陷,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加倍努力,让自己不被这种缺陷影响,而是和正常人一样、甚至比正常人更开心地享受生活。他一直认为自己做得很好。
但现在的处境,已将他多年建立起来的信心一下子打碎。他确实在做一场噩梦,在梦中他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他甚至没有力气再去恨柳如是,恨她背后隐藏的势力。
只因他最恨的就是自己。
◇ ◆ ◇
世界上最温暖的手,一定是情人的手。
只因情人在爱抚你的时候,手上也充满了柔情。
这样一只手,正轻轻地抚过楚留香的额头、脸颊、嘴唇……楚留香睁开眼来,却不由痴了。
他看到了一张只可能在梦中出现的脸庞。
那是个不可言说的梦,即使醒来后还依稀记得,也要装作已忘却了。
然而那梦中的脸庞冲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只是这一笑,就像春风拂开坚硬的湖冰,让楚留香的心湖中变得暖洋洋的。
然后他低声道:“我可是还在做梦么?”
他听到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婉转,有一种特殊的魅惑力。
“是梦,都是梦……所以你不必担心什么……”
楚留香想不起之前发生过什么,自己又身在哪里。但既然一切都是梦,他确实不需要在意太多。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揽住了那梦中人柔软的腰肢,体味着她轻衫下肌肤的热度,品尝着那双樱桃般甜美的红唇。
如果可能,楚留香希望这个狂想的放纵的梦永远不要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希望前半章的解释有助于小天使们体会老楚的心情。
这厮其实是从来没遇到过挫折的,史天王那里是第一次,然后姬老板谈分手【啥】也给他打击蛮大的。
他实在是不敢再面对花花的单飞了,所以刚有点苗头他马上自己跑掉了,还自我洗脑觉得好伟大……
然而这掩盖不了他是个死蠢的事实哼!替花花声讨他!
第十七章 移宫换穴
花满楼不知自己已被囚禁了多久,最初那种几乎令他肝胆俱裂的愤怒也渐渐消退,他似已变得麻木,而他躺在那里的样子也越来越像是苟延残喘。
柳如是突然有些不满意起来。
在她的想像中,花满楼应该更坚强、更抗拒她,这样她每天的折磨与挑逗,才不会像是例行公事。
可是现在,她都要开始厌倦照料这个一动也不动的活死人了。
心里这么抱怨着,柳如是还是端起粥碗,向花满楼所在的房间走去。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花满楼在不该死的时候就死了,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但她刚迈步进门,就为眼前的情景吃了一惊。
本来连呼吸都像没有力气的花满楼,此时正剧烈地咳嗽着,而他的唇边还留着紫黑色的血迹。
柳如是突然笑了。
她笑着放下那碗粥,款步上前,用手绢细细地擦去花满楼唇角的血。同时,她真切地看到花满楼废然叹了一口气。
“你又不乖了!”柳如是用亲昵的声音说道,“莫非你以为,这毒是那么容易就能逼出来的?”
花满楼知道她说的对,简直再对也没有了。他平静下来的这段日子,没有一刻不在暗暗地调动着内息,而令他欣慰的是,自己竟还能感觉到内息的流转,并开始这样去冲刷侵入体内的毒质。
但他还是失败了。这一次咳出的毒血,只带走了体内毒素的三成,如果他加紧运功,说不定再过三五天就可完全成功。但柳如是又怎会让他有三五天独处的时间?
柳如是像洞察了他的想法一般轻笑道:“别急了,你能做的已到此为止。”
她的一双纤纤柔荑,已抚上了花满楼的脸颊、颈侧、胸膛……
花满楼低低地哼了一声,又连忙克制住了。
柳如是笑道:“看你这样子,倒比原先有趣了许多。每天对着根木头,我也有些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