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自弹自唱的节目,反响还算热烈。
秦水静静地坐着,表面上还是平日里那副淡然如水的样子,其实只有他心里知道自己有多期待想看到元山上台。
可惜似乎连学生会也觉得元山他们的节目不错,于是把他们的节目给排到了倒数第三压轴的位置。
秦水手机里收到的元山发过来的消息,给元山回了个叹气的表情,秦水盯着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发呆发了半晌。
常轩压低声音凑过头来:“想什么呢?”
秦水下意识把手机屏幕一锁,然后把手机揣兜里,看了眼常轩:“想我对象。”
“你不考虑一下你兄弟我的感受吗?”常轩瞪他。
“考虑你什么?”秦水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到舞台上,又无聊地滑到对面观众席上,“你又不是我对象。”
“卧槽,你这么说良心不会疼吗?”
秦水嗤得笑了一声:“这不被我身边的吃掉了嘛。”
“?”常轩愣了一下,啥意思这人。
关穹不知道啥时候凑过来了,此时在常轩后脑勺幽幽地吹着气:“他说你是单身狗呢。”
常轩被吓了一跳,尖叫堵在喉咙口险些没喊出来,他转头对着关穹,怪激动地压着喉咙吼:“你说话就说话,扮鬼吓唬谁呢!我告诉你我才不怕鬼!”
没说你怕鬼啊,关穹摸摸后脑勺,往后靠了靠,这人的唾沫星子乱飞沾了他一脸,噫。
秦水给了常轩肩膀一巴掌:“收声,你不看别人也要看,隔壁的小弟弟正看着你。”
常轩心跳还有些快,被吓的。
他下意识侧头看看所谓的“隔壁的小弟弟”,在一片昏暗的环境下他看了半天都没看到符合秦水说的人。
常轩哭丧着脸,过去看到恐怖片和灵异情节瞬间涌上心头,即便处在人群中他的心也荒芜一片。
“哥,秦哥,秦爷,我错了还不行。”惨兮兮的样子和刚才贱不拉几的模样相差甚远,后边的关穹看得直咋舌,没想到这大老爷们的还怕鬼啊。
秦水慈蔼地摸摸他的狗头:“乖,吃你的棒棒糖。”
常轩依言撕了一棒棒糖的包装袋塞嘴里,乖得和一兔子一样。
时间过得极快,等身穿白裙的漂亮女生报幕说接下来由街舞社为大家献上一曲《火焰》。
秦水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翘首以待。
舞台先是一黑,然后从天边降了一束淡蓝色的光线,若有若无,宛若夜晚雾气弥漫的丛林里那一束缥缈的月光。
一个人趴伏在月光下一动不动。
秦水心里一颤,那人的名字就在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在嘴里细细嚼了几遍,似乎满口留香。
那人极慢地随着音乐舞动着躯体,即便是身为纯粹的外围观众的秦水也能看出跳舞的这人功底很是扎实。
然后灯光颜色忽的一变,染成了橘色,音乐由缓缓的山涧泉水转瞬进入激烈的声势浩大的河流。
台上还是那一个人,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他体轻如风,动作间却透着毫无疑问的力量感。音乐骤然一顿,氛围极其静谧,秦水似乎都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元山定定地站着,双手抚在自己双颊,垂着的眼睫微微翕动,乌黑浓长的睫毛盖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忽的,鼓声一响,同一时间,他也挑起眼角直直看了过来,那一瞬间,秦水心如擂鼓。
元山嘴角似挑非挑,这样的他是秦水从来没见过了。
不,他其实见过一次,年初的时候,他坐在电脑前透过屏幕看到过,但远没有现场这般震撼他。
似乎……只要元山开口要他的心,他都能毫不犹豫剜出来给他。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脑海里晃过好些诗词,最后落在这首《邶风·简兮》上。秦水却更觉语言的苍白无力,怎么也描述不出自己心里百分之一的喜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舞台上多了其他人,大家跳着统一的舞步,元山不是领舞,但是总是轻易地把人们的目光吸引了去。
秦水忽然就明白了,当年为什么那个学长的女朋友会临阵倒戈,这样的元山他都想忍不住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可他却又矛盾地为元山骄傲着。
这个舞蹈是热烈的,就像跳弗拉明戈的舞女大红的舞裙,就像沙地里蹿起几米高的篝火,就像夏日里炎炎的烈日,充满了让人热血沸腾的张扬和活力。
舞蹈收得戛然而止,歌曲也同舞蹈一样像是忽然就陷入了沉默。元山单手倒立在舞台中央,周围是其他姿势的社员们,众星拱月一般围着他。
酣畅淋漓,这是看完节目众人心中唯一的词语。
元山在灯光熄灭后翻身站直,腿竟然有些发软,气喘得很急,全身都被汗湿了,像刚从泳池里钻出来一样。
大家退到舞台后,相互对视,都无声地笑开。
他们知道过去几个月的辛苦没有白费,不信你听,前台那连绵不绝快要掀了天花板的尖叫和掌声。
常轩长长松了口气,拍了拍秦水的肩:“你家这位……不得了啊。”
秦水回过神,笑了一下;“用你说。”
常轩半开玩笑半认真:“你得小心些,我这么笔直的人刚都差点弯成回形针了,可怕,太可怕了。”
秦水睨他:“你敢有想法我就让你不能想法。”
卧槽,这是人说的话吗?常轩长叹:“我哪有那个胆子,再说了,我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