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曲子!”一曲毕,苏玉予轻轻的笑了起来,“〈高山远曲〉,能将它弹的如此之好,京城里也惟有华方你了。”
——原来他叫华方。
“三少爷过奖了。”青纱后面的人出声应答,那声音清脆,透着一分灵气,却听不出到底是男是女。
说完,琴音又起。一改之前的悠扬,换而之的都是凄凉与哀怨之感,如嫠妇泣舟,好不惨淡。弹者伤神,听者伤心。可好曲终究是好曲,一曲毕,余音缭绕不散,满诉着哀愁。
“这是什么曲子?”
“是在下的新作,名为〈自梳〉。”
“〈自梳〉?是何意思?”
“讲的是一对原本恩爱的夫妇,夫为妇梳头,好不恩爱。怎奈光阴如水,年华老去,狠心的丈夫变了心,抛弃了妻子不再回来。妇于妆镜前自梳,想起往事,好不伤心……三少爷,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听到华方的发问,苏玉予轻轻一笑,反偏过脸对着子雷问到,“子雷,你怎么看?”
“看什么?我一介武夫,不懂音律。”忽然被问到,子雷连忙摆手。若叫他说,也只能说这曲子好,可好在哪里、为什么好他可就说不出了,只是听着好听,如此而已。
“没问你音律,是问你这故事。”
“这故事?……”子雷沉吟片刻,凝眉道,“若是将这曲子弹给那无情的丈夫听了,想是他必然会回心转意,回到妻子身边吧。”
“呵呵!华方你可听到魏公子说的话了?你的心愿也必会实现。……这琴你可喜欢吗?”
“喜欢。”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特意带着的它登门为他弹奏,当然还有一个心愿,就如〈自梳〉中的弃妇所希翼的那样。
“喜欢就好,曲我已听过了,先回去了,你若愿意,就在竹馆里多留一刻吧。”说完,苏玉予便下榻离开,子雷也只好随着他一起离去。可那华方究竟是男是女,子雷到底还是没有弄个明白。
一回屋子里苏玉予就抱着子雷补眠,就算是不乐意,也只得陪着他一起睡。
这一觉睡到华灯初上时,子雷又被苏玉予拖去更衣沐浴,弄的个满身花香味才回屋用饭。刚放下饭碗,又被他拖着出了门。
“这是去哪?”骑马跟在他身后跑了一段,子雷这才想起发问。
苏玉予抿唇微笑,凤眼半挑极尽媚惑:“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听他这样说,子雷便住了口,跟在他身后一起策马扬鞭。
越走巷子便越热闹,已过了西市的卖场和酒楼,穿过夜唱街,随着满眼花花绿绿的灯色,子雷翻然明白,原来苏玉予是带他来逛窑子!
“到了。”没容他多想,苏玉予便将他从马上扯了下来直拖着进了妓馆,顿时,一干花枝妖娆的姑娘们都围了上来,嘴里还甜腻腻的叫着“三少爷”,一听便知道他是这儿的常客。
“苏玉予!”子雷心下暗怒,又不能在众人面前不顾他是主子的身份对他发火,不由的在姑娘的包围下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你带我来此处做什么!”
他虽是他的男宠,可除了这一点外也是个清白之人!除了小绢之外,别的女子别说让他碰,就是看也不愿多看一眼。
“嘻来此处除了寻乐还能做些什么?”苏玉予朝他眨眨眼睛,摆明了是想戏弄他。这时一干姑娘拉拉扯扯已将他二人带到了楼上,开了间房间,美酒玉食立即鱼贯般的摆了上来。不过妓馆的酒虽称的上是美酒,但菜可不是玉食。不过谁关心这些东西,客官进来是寻乐,哪个是为了真吃菜的?想吃,有的是姑娘们的软唇sū_xiōng。
“呀,三少爷带来的客官是谁啊?好生的英俊啊!”
“就是啊,才摸一摸脸就红了,有意思的紧那!”
“讨厌,红思你下去,人家也要坐在这小爷的腿上!”
“哎,你们……你们!”子雷被五个姑娘又拉又拽,推也不行挡也无用,登时急的红了脸膛,“苏玉予,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嘻姑娘们,你们可要把这位魏公子伺候好,到时重重的有赏。”苏玉予对着一干姑娘发了话,便欺身到子雷面前,“我去看个老朋友,一会儿再回来接你,这之前,随你享受喽!”
“苏玉予!苏……唔!”第二声还没叫出口,不知是哪个姑娘抢先用嘴喂了他一口杏子酒,这一来可不要紧,其他的姑娘们也不再客气,扒衣服的扒衣服,摸腿的摸腿。难得遇上这么英俊的客官,又有三少爷出钱打赏,她们自然不会犹豫。子雷顾的了衣服顾不了迎来的酒杯,纠缠在愤怒与羞耻中,眼见着苏玉予笑哈哈的关上房门离开了!
想伸手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五具娇躯,怎奈面前有十个胸脯!子雷万万伸不出这个手。
一杯杯灌下肚的酒,一块块晃动是眼前的香汗巾子,还有姑娘们银铃般的娇娆笑声,弄的子雷在心中大声叫苦,脑袋也几欲裂成了两半!
苏玉予这边就轻松了,他说个“不”字,哪有姑娘敢随便上来搭讪?溜溜达达进了后园,迎头便瞧见马凌晃着扇子走了过来。
“哎呀呀,今个儿苏兄怎么想起过来了?莫不是家里的新公子已让你失了兴趣了?”
“没有,我带他一起来的。”
“哦,在哪?”马凌看了看苏玉予身后,可只有他一个人嘛。
“我将他放在前院姑娘们那里了。”
“哎呀!”马凌轻呼一声,用不太相信的眼光看着苏玉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