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陆天成见色起意,反而被柳无心摆了一道。
从前自己不可撼动的上位…越怀念越难过伤神,陆天成放下袖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陆天成的袖子一放下,柳无心登时又恢复了那般清明澄净的模样,浅笑若弯月在空,干净而谦和。
陆无双此刻痴痴呆呆的反复咀嚼陆泽方才温柔宠溺的眼神,陆泽则一杯杯封康下了肚,满脸都透着微醺的淡红色。
陆天成指着桌上的红烧素锦和莲子羹道,“这两样你不爱吃,可却能滋补元气,别任性,吃些。”柳无心抬眼浅笑,“你不必假装讨好关心,今夜我是在上的。”陆天成便把刚举起的盘子又气急败坏的摔回去。
虽然各怀心事,但总归是一家人团圆,这顿饭吃得还算不错,出了太古酒楼,陆天成提议要一道回趟三山阁,四人回到了三山阁。
刚到阁中,四人便嗅到一股浓烈的杀气,登时一齐戒备起来,谁知一道身影破空而现,正是谢孤帆。谢孤帆目不侧视,眼见陆天成手中黑血剑便单膝跪地,“属下谢孤帆,愿领总阁主高招。”
陆天成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大呼郁闷,却知此人虽是武痴一枚,却于阁中大有作为,而他愿甘于呆在阁中,正是因为自己武功与他可以与之一较,陆天成长叹一声,拔剑上前,“你杀意不能收放自如,永远赢不了我。”
谢孤帆起身抽出长剑,“上次属下未能及时敛去杀意,误伤总阁主,近些日子已多加修炼。”
陆天成笑道,“上次算起来你我是平手,不知这回结果如何?”
谢孤帆道,“这是属下与总阁主第三十六次交手,上次勉强不败,这次定要取胜。”
残阳如血,映的众人身上都泛着浅淡的红光,杜忧夜同连威一道出来相迎,李承平滴溜着大眼珠子也乖巧的跟在杜忧夜身后,眨巴着眼睛看着柳无心笑,柳无心浅笑点头回应,杜忧夜不着痕迹的侧身挡住李承平,对谢孤帆道,“今日难得总阁主一家团聚,更何况总阁主出门一天,此时也是休息不足,谢阁主不妨改日再战。”
这一番话甚得陆天成的心,但他又不好脸上表现出来,只是点头故作深沉道,“也好。”
谢孤帆依言离去,连威却是受惊不小,在阁中许久,本以为总阁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公子,不想今日见到总阁主本尊竟是如此俊逸的潇洒少年,连威连忙作揖下拜,“总阁主缘何不再覆面具?”
陆天成笑道,“从前是爹的命令叫我不得不带,身为总阁主总要防备些,可大家都不算外人,总带着那面具刮的脸疼,本阁主自作主张,日后都不带了。”
这番话算是说给杜忧夜听的,也算是宽解他受陆泽防备的心情,杜忧夜却不甚在意,“老阁主清减了不少,想来这些日子在外过得辛苦。不知现如今是否要回到三山阁?”
陆泽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陆无双,“武林盟为天成重创,不得离开,三山阁人才众多,不缺我这个老骨头。”杜忧夜蓝眸闪动,转而向陆天成作揖道,“属下代理行使总阁主职权,只觉得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不知总阁主何时回阁主持阁中事务?”
陆天成摸摸鼻子,干巴巴的嘿嘿笑,“这个嘛…”从前自己回阁小住一向都是散尽千金前来取些银用,现在可以在柳无心那里蹭吃蹭喝,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回来。但一抬头见到杜忧夜一对蓝眸立时就能喷火的模样,又不能说自己再不想回来,便揪过连威道,“连阁主在阁中威望颇高,有他协助你处理阁中事务,本阁主很是放心。”
连威跳脚道,“总阁主明鉴,万山阁事务不分阁内阁外,连某实在□乏术。”
连威此言不虚,正在陆天成一筹莫展之时,李承平的小脑袋从杜忧夜身后探出来,“为什么不让谢孤帆帮忙?我看他闲得很,每天只是打打坐,练练剑,余下就是发呆。”说完见众人沉默,李承平怕杜忧夜责怪,便又把小脑袋缩到杜忧夜身后,扯了扯杜忧夜的袖子,小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交接
杜忧夜转身搂过李承平柔声笑道,“不愧是我的平儿,和我想的一样。”连威若有所思道,“只是这谢阁主武功盖世,天下第一,单山阁本就事务不多,他也乐得清闲一心修武,他若是不愿,又该当如何?”杜忧夜幽幽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陆天成,不发一言。
陆天成露出狗腿的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办。”
杜忧夜看着陆天成的眼神,总算缓和些。“老阁主莫要寒心,实在是三山阁总阁主之位太灼烫,我与天成此生难能寡欲,断断是坐不稳当的。”
陆泽叹息道,“小夜,你不要怪我。”
杜忧夜道,“老阁主言重了,自小养育之恩不敢忘怀,更不敢怪罪。”陆无双狠狠的瞥了一眼杜忧夜,只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便转身离开,竟也没人开口挽留。
说没人开口,其实是因为陆泽没有开口,其他人都十分势利的察言观色而后都统统闭嘴。
但是陆泽看到陆无双离开的背影也无限落寞。
各回住处,柳无心的脸色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