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长史没趣的收回自己的妄想,叹了声:求神不如求己,回房划拉自己的私房钱去了。
虽然如今人生的唯一追求就是攒够养老钱,然后告老还乡,但是既然之前立下了守护柔弱公主,以此报答的誓言,善良而又正直长史大人,自然不会像某些海誓山盟一般,好像说来专门为了打破似的。
事实上,责任感强的小长史还是及其守信的。
譬如说,虽然无法忍受古代马车那一个架子上搭个盒子这样简陋、粗糙的设计,但是如果单纯为了一个月的享受,小长史还是要看看付出与收获是否成正比呢。
“大约多少?”小长史瞪大了眼睛问,恨不得把对方吃掉。
“回大人的话,照大人的要求打造出来的马车,起码要五十两银子。”工匠小心翼翼的解释,“这还是因为大部分的材料都是由咱们府上购入,而且大人又不要求有什么雕纹、装饰,花销节省很多。”
韩苏差点没吐出血来,皇帝也才总共赏了她一百两好不好。欲哭无泪的小长史咬咬牙,点头:“雕纹、装饰什么没用的全都不要,乱花钱又没用,其他的不要怕花银子,反复试验,做到我……本官的要求。”
如果单纯是自己,当然咬牙就撑过去了,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可是,韩小长史歪歪头,想想柔弱的公主,叹了口气,就当是对其愧疚的报答吧,为了那个纤弱的殿下,也是需要一辆好的马车的啊。
再次叹口气的小长史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
人善被人欺啊长史大人。
既然要出门一个多月,自然不可能只做马车的准备,尤其准备的对象还是多病、忌讳颇多林滤公主殿下,韩小长史想了想,离开了几个铁匠、木匠,向公主府的下个作坊走去,那里还有其他工匠可以帮忙。
准备的东西太多,韩小长史恨不得再长出两条腿来,顺便多长一只手,现在花钱如流水的她恨不得扒光帝京所有有钱人的银袋子。
林滤公主窝在琅嬛福地,若有所思的看向勤奋练习弓箭的隆裕,以及此刻也不偷懒的永淳,汝南与柔嘉软软的腻在自己身边,没有长史大人讲故事,永淳也没时间照顾她们,就乖乖的坐在七姐身边了。
最近自家的小长史似乎很忙啊。林滤摸摸腼腆的柔嘉的头,害羞小公主软软的头发好可爱,汝南小公主眼巴巴的看向林滤,又乖巧又渴望,林滤轻笑一声,也同样摸摸汝南的头,小公主羞涩的笑了。
林滤外在性子一向冷清,又总是称病,也难怪想要亲近皇姐的小公主们既渴望又胆怯,能被皇姐摸摸头都要羞涩又开心了。
最近一直在公主府打理府内事务的泽兰女官此刻出现在琅嬛福地。
被告知皇姐需要休息一会儿的小公主们乖巧的跑到园中玩耍。
若不是那些个世家又有什么举动,大约就是最近忙得不见人的小长史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林滤公主心内暗暗猜测,这位聪明的公主殿下似乎并没发现,如今她的心思似乎越来越爱关注自己那个小长史了。
“殿下。”泽兰女官施了一礼,将一封书信呈上。
林滤眉头一挑,若是前两种事情,泽兰禀告即可,看来,似乎是其他事情呢。
从容的拆开信件,看了不过两行,林滤公主忽然愣住了。
这位就算面对逼婚都能依旧保持娴雅与风度的公主此刻竟然一动不动,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泽兰女官飞快的扫了一眼失态的公主,心里亦是好奇:善于隐藏的公主并不是没有露出过其他情绪,事实上,私下她见过公主的另一面,而且很多次。
可是,无论生气、高傲、尊贵、锋芒毕露、甚至气愤难抑的公主她都见过,但是都没有仿佛灵魂被抽空之后愣住的公主给她的冲击强烈。
到底是什么事?
半晌,林滤公主垂下执着信件的手,喃喃自语道:“漠北乱了。”被阴影掩盖的公主殿下的神情晦暗不明。而那句话的语气更让泽兰女官无法辨别,是惆怅?是兴奋?是彷徨?是叹息?
大昭元光元年,漠北刀勒可汗察汗大王薨,部族乱。
☆、番外:林滤外传
小小的林滤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在大昭皇帝的书房移动着,这是她最喜欢的游戏。她要一边躲避着大臣,不能被他们看到,还要保证自己能看到,看他们吹胡子瞪眼却不能发作的样子,那样很有趣。
“圣上,我大昭自立国至今,连年征战,国库早已不堪重负……”
小小的林滤嘟起了嘴巴,她不喜欢听到“国库”这两个字,因为只要那些总是爱反驳父皇的大臣提起“国库”这两个字,父皇之后好多天总是愁眉不展。
如果我长大了,就来专门管那个“国库”吧,一定不会向那群大臣一样,一定会让父皇开心的。幼小的少女其实并没弄明白国库是什么,还曾经一度怀疑是个桀骜难驯的臣子,所以才想着管着他。
又玩耍了一会儿的小公主并没有觉得比平常有意思,于是再次小心翼翼的溜出门去了。门外的侍卫视而不见。
她是最受帝王宠爱的公主殿下,以至于刚出生就被帝君赐予林滤的封号——那是大昭最富庶、美丽的一块土地,在这位公主降生之后,便专属于这位公主自己。她是最可怜的公主殿下,两岁的时候生母便去世,如今的皇后身体虚弱,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