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最讨厌的科目就是政治。后面的主观大题基本上没写超过三句话,永远都是靠选择题蒙的分,也亏得他爸爸是政客,要是知道这次的成绩,指不定得把自己扔军校去接受洗礼。其实苏嵇的所有科目都挺好的,虽然政治是拉分科目,但也不至于让他掉出班级前五,只是这次期中考的前一晚,和舍友们跑出去喝酒了,结果导致第二天做题的时候睡着了,本来就战况惨烈的主观题更是不能看。
苏嵇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室门边上,周馥是按学号叫人的,他排的比较后面,还时不时有学霸来问问题,他也不玩手机,就很没坐样儿地倚着墙岔着腿,周馥在看题,看辅导对象,苏嵇在看他。
不得不说周馥是个很耐看的人,气质很温和,谈笑间给人的感觉就很舒服,忍不住按捺住脾气和他好好说话。修长的脖子和秀致的眉眼吸引人的目光,苏嵇是个想做就做的人,他刚举起手机想要拍一张,却看到镜头里的周馥偏过脸冲他笑。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少爷心慌了一下没拿稳手机,也不知道拍了个什么就赶紧锁屏揣兜里了。
“苏同学,到你了。”周馥叫他的时候,大办公室里已经不剩人了,苏嵇犯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窗外天都黑了。他揉了揉扁扁的肚子,想着结束后要去吃些什么。
“苏同学,你看,这道题其实一点都不难...苏同学?你有在听吗?”周馥用红笔点了点第一道主观题,看苏嵇不情不愿地强打精神看过来,笑了,“你看看之前的选择题,实在没什么好写的论点可以抄抄选择题的题目和选项,这算是个小技巧,虽然有些生搬硬套,但总比没分来得好。”
“嗯。”苏嵇冷淡地应了一声,算是听见了。他看周馥眼眸里倒映的昏黄灯光,像一盏琥珀色的蜜酒,让人生出好些干涸的渴望。
“我看你的成绩一直很稳,就是政治历史这些文科比较拖后腿,是实在不会还是不感兴趣,老师会想办法帮你,好吗?”周馥打开了统分表,苏嵇的成绩在前列,就是文综类有些偏科。
“没什么理由,”苏嵇用红笔把那道题订正好,“反正明年就分科了,就可以摆脱这些东西了,老师你不用费心了,我骨子里就是个理科生。”
“你啊...”周馥有点无奈,“会考成绩单总不能太难看吧?”
苏嵇想了想,如果他的文综会考成绩看上去像个样子,估计他老爹会宽松一点,允许他念念金融也说不定。他这么想着,点了点头,埋下脑袋又细细看起题来。周馥又点了两个解题思路,苏嵇做得很快,老师看上去也很开心,最后一题快写完的时候苏嵇肚子叫了,周馥没忍住笑了起来,结果没笑两声他的肚子也叫了。
“八点了...我们去吃点什么吧?”苏嵇讪讪道。
“食堂都关门了,去哪儿吃啊?”周馥有些愁,他们这个新校区偏远,这个点外卖都订不到。
“这时候就要老师你跟着我了。”苏嵇神秘地甩了个wink,带着周馥往西校门走。冬夜有些冷,周馥体质不太好,已经感觉到凉意了,早知道就换件厚外套了。他才搓了一下手,怀里就扔了件他们学校的冬季校服外套,15、6的男同学年轻的脸庞泛着微微的红晕,胳膊从短袖里露出来,已经有了一些线条优美的肌肉,一看就是勤于打球锻炼的模样。少年站在门边,外面是一排小吃店,烧烤炒菜应有尽有,食物的白气萦绕在人身后,逆着光的,镀上一层朦胧懵懂的美。
周馥原以为他从哪儿偷来了钥匙,他们开了门就可以出去了,谁知道苏嵇轻车熟路地踩上一个消防栓,三两下翻上墙头,轻飘飘地落了地,还得瑟地做了个体操落地的姿势示意他也效仿这种方法。周馥骑虎难下,人生第一次翻墙不是在叛逆的高中时期,也不是在恣肆飞扬的大学校园,而是在工作了之后,和就见了一面的学生出去吃夜宵。
想想还有点浪漫。
文科生根植着的理想因子开始冒泡,他动作笨拙地学着苏嵇的路线,最后翻过去时脚下没踩稳,从一米多一点的墙头跌了下去,他也没叫,这高度不会骨折,可能撑死摔一块淤青。结果臆想之中的疼痛没到来,倒反落入一个青涩但厚实的怀抱。抱着他的人发出一声声闷笑,整个把他搂得紧紧的,少年的外套还带着点稀薄的汗气,香水味和柔顺剂的味道,猛地挥发进整个鼻腔,把他的脸熏得有点红。
“老师,您以后得多练练啊,不然怎么和我出来吃夜宵。”
那个少年如是说。
第六十六幕
第一个吻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但它就是发生了。
苏嵇半阖着眼睛看周馥的睫毛,明明是个进入社会的成年人了,在做这种甜蜜亲昵的事情时倒反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初学者的模样,睫毛颤抖得像蝴蝶翅膀。傍晚,夕阳,半透明的米色窗帘,外面刚打放学铃,人潮涌出教学楼,周老师被他的学生压在器材室门后面亲吻,轻描淡写地一沾唇,又立马得若无其事地分开。
周馥的手都是抖的,在给学生讲题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瞄窗外的天空,胆子大的学生笑着说他想早点下班去见心上人,周馥弯起眼睛,没解释。
苏嵇这个人,肯定是都算好的了,他连斥责对方胡闹的机会都没有。周馥下楼的时候有些气恼,恼他没头没脑的突然袭击,也恼自己百爪挠心的面红耳赤。可是等到他到楼下之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