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非是自信,她应是不会伤害殿下。”临浪重又低下头回道。
是了,安宁又想了想,楚善依并不知道自己有武功。这非常时期怎么可能会如此掉以轻心让自己轻易陷进危险之中?所以对于自己,她的后着就是临浪。她相信,在锦云宫里他有本事可保自己平平安安。
“你怎知对方无恶意?”安宁想着,疑问又起,突然转身问道。
“昨夜之人未带杀气,况且师父曾言…”
“师父曾言?”她向前走了几步,又问:“为何你们修道之人言语总是半截说出来,又留半截不说?”
“师父未说出口的,是天机。而小道方才未说完的话…只是小道的猜想,不说也罢。”
“不说便不说吧,只要道长有十成的把握,不说与本宫知也无妨。”安宁骨子里其实也是凡事随缘的,不喜较真,更不喜追问。
“启禀殿下,黄公公来宣圣上口谕,让殿下速去前殿接旨。”殿外宫婢慌慌张张的跪在殿外说道。
“这般早,就来宣口谕?”安宁看了看临浪,又对着宫婢吩咐说:“唤夏乐来,替本宫换宫装。”
“陛下口谕,跪下接旨。”
安宁刚来到前殿,就见齐宥晖的贴身宦官黄公公眼鼻朝天,不可一世的说道。她假装恭敬的跪下,低着头听旨。
“奉陛下旨:朕素来敬天勤民,二日后张天师圣诞,京郊法坛,将亲诣行礼。诸重臣随往,宫中上下主子亦同往,不可违逆,特此通谕。”黄公公两手拢在衣袖里,操着尖细的嗓子说完,眼皮依旧上翻着。
“安宁接旨。”她缓缓抬起头,瞧着对方那趾高气昂,胜券在握的作态也未与之计较,说完就自行起身。
“哼!”黄公公斜着眉扫了她一眼就离去了。
众人回到后殿,安宁还是不紧不慢的坐着饮茶,她此刻想的却不是自己去法坛是否有危险。自从玲珑死去后,她像是更担忧周遭那些关心自己的人能否安好。可恼现下与楚善依等同于失了联系,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好法子度过难关。
“殿下可去?”临浪问道。
“不去能行么?公然抗旨可不明智。”她淡淡的回答。
“殿下虽是翼宿托世,可今世终归是肉身凡胎,为何殿下如此淡然?”
“本宫向来如此,随遇而安,很少将何事放在心上。”
“想必定是翼宿灵识让殿下如此,殿下认为凡事皆有定数,皆为天道,是以不太在意结果。”临浪思索片刻后说道。
“噢?”安宁心想,难怪她来到此异世后就觉得自己虽还是那个自己,可性情却不太一样,偶尔还会有种看透世事的错觉。如此说来,果真有此可能?
两日后,京郊法坛。
当齐明烜远远的瞧见安宁的轿辇在众多侍卫的“护送”下行来,不自知的显出一刹那的失神。她认出那些紧靠轿辇的侍卫俱是齐宥晖的近卫就料想不好,可她什么都做不了,昨夜她与齐智烔的谈话还犹在耳边。那个在人前装出文雅之态的大皇兄不过就是个无德无能心胸狭窄之人。
安宁坐在轿辇中不觉心内有些好笑,齐宥晖好似生怕自己今天不来一样,一大早就派遣近卫来“护送”自己前往法坛。昨日晨间齐明熠暗中使人与她联系,只让她今日小心着自己,其余诸事不要理。她得了这口信,自是更心安了,甚至还抱着看戏的心态揣度着今日究竟会发生何样有趣之事。
端坐于最上方的皇帝陛下虽然面色不是很好,但精神好似很足。他慢悠悠的饮了口茶,笑着宣布吉时已到,命礼部宣读法旨。安宁环视一周,并未看见软禁中的楚善依。雍王与雍王妃坐在下首左侧,而右侧坐着齐智烔与齐智煜。甘传凯与齐明烁,齐明熠,齐明烜,安宁则坐在更下方的位置。法坛外围立着一干大臣,更多的是持刀侍卫。
天师圣诞祭礼开始,法坛下,诸道人身着黄色道袍正围着法坛念着咒语,其中有一身穿深蓝色道袍之人领头主持法会。齐明烜偏头去瞧安宁所在的方向,却又不期然的与对方视线触碰到了一处。她蹙着眉,许久未曾挪开视线。安宁亦然,略微刺眼的阳光下,她静静的与对方对视片刻后展颜一笑。
祭礼仍在继续,这时身穿深蓝色道袍之人突然高喊一声道:“陛下!天师法坛降下天书一份。”
“哦?天书是何内容?”齐宥晖露出诡异的笑容,假装随意的问道。
“无道中宫,国之灾厄。”道人举着一方黄绸布大声的回答。
群臣先是一片哗然,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哦!难道刘彦明等所奏之事皆属实么?”齐宥晖脸色泛红,呼吸急促,他站起身看起来有些兴奋的问道。
法坛四周的大臣们都不敢言语,其中也包括前几日在朝堂上替楚善依辩驳的几人。有些官员像是吓的不轻,低着头瑟瑟的互相偷看。
安宁心里异常的平静,事不关己般的巡视着众人脸色。她瞧着雍王齐拥耀与雍王妃像是根本没看见眼前发生何事一样依旧端坐不语。齐智烔俏笑着轻微的晃动脑袋,而身旁的齐智煜却拧着眉,安宁眼尖的望见他放置在腿上那紧攥的双拳。她又转过头,离自己最近的两位公主也都拧眉不语。
“哼!楚善依!身为一国之后,怎…咳咳咳!”齐宥晖话还未说完,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陛下!陛下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齐拥耀赶忙起身扶住齐宥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