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高照,海浪翻涌,雷州城外,一片哗啦啦的海浪声不绝于耳。
看着合欢将自己越带越荒凉,怀冰忍不住开了口,“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你跟我来就是了!”合欢神秘地一笑,拉着怀冰朝着海边悬崖走去。
“这里……”怀冰探头往下一瞧,下面海浪翻涌,已是末路。
“五姐,抓牢我的手!”合欢嘿嘿一笑,突然拉住怀冰往悬崖下一跳的刹那,已翻身掠入了悬崖突出的一方大石之下。
竟然大石下面藏了一个山洞!
微微定了定神,怀冰一脸惊讶,“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更惊奇的还在里面!”合欢嘻嘻一笑,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吹了一吹,火折子亮了起来。只见合欢抬手点燃了洞壁上的火把,“五姐,平时要是在雷州城中找不到小珀子,她定然会来这里。”
“我是接了杀令要她的命,又不是寻人。”怀冰冷冷开口。
“杀她,还是不杀她,等五姐你看了里面的东西,你再决定吧。”合欢微微一叹,领着怀冰朝着山洞里面走去。
忽然,合欢停下了步子,一一将山洞壁上的火把点了个亮,指向了山洞正中,“五姐,你看这个是什么?”
怀冰不由得惊瞪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十丈长的两层楼船左右两舷都用牛皮绷了一层,左右两侧都有六个炮门,都用黄铜镶了炮门,十二门凝重的神机炮静静地停在炮门之中。
船首雕了一个鹰头,鹰口之中暗藏了一个火箭喷筒。船身上下各有一层船舱,每个小窗都格外精致地雕上了云纹,在舱檐之下,还坠了一方小铜铃,想必在海上被海风一吹,必然是叮咚作响,格外清脆。船尾之上,悬了两只一丈长的梭型小艇,若有这楼船在海上坏了,危急之时,断绳逃生,后路也已想好。
“这是……”怀冰惊惑无比,瞧着一脸期待的合欢。
合欢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五姐,我们七姐妹,都是姥姥从各种海难中救出来的孤儿,若是没有姥姥,也就没有今日的天枢岛七姝。”
“那为何你与三姐还是要违抗姥姥的死令?”怀冰更是惑然。
“三姐说苏浣臣是个好官,是个谦谦君子,留他在雷州,对百姓有福。”坚定地一笑,合欢看着怀冰,“那合欢要告诉五姐的是,小珀子是个好人,劫富济贫什么的,她做了多少,老天有眼,自有分晓,那些我不必带五姐你去看,你只需在雷州多留意些她,自然会知道她的好。”
“再好也是姥姥下令要杀的人,我给过她机会,是她不愿珍惜。”怀冰冷冷开口,“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这船究竟是造来做什么的?”
合欢正色看着怀冰,“五姐,你我为何会成孤儿?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呢?”
怀冰突然眉头一蹙,恨然咬牙,“人祸!”
“小珀子也是一个因为这个‘人祸’而不幸成的孤儿。”合欢抬起手来,轻轻抚上了这艘楼船的船舷,“你别瞧她成天嘻嘻哈哈,其实她一直有一个心愿,造出一艘战船,出南海,剿灭那群为祸海上的海盗。”
“所以,她偷来的古董卖成钱之后,除了济贫之外,都用来造这艘战船?”怀冰一脸惊愕,回想今日与小珀子的初见,那样一个嘻嘻哈哈的人,竟然有这样的宏图大愿!
“五姐,你知道了这些,你还想杀她吗?”合欢认真地瞧着怀冰的眼,“爹娘之仇,亲人之血,五姐,你就不想亲手报回来吗?”
“我怎的会不想?”怀冰狠狠地咬牙,“可是……可是……”
“可是天枢岛与那群海盗有约定,互不侵扰,姥姥不准我们报仇坏了约定!”合欢上前拉住了怀冰的手,“但是,我们活着除了还姥姥恩情之外,难道就不能为爹娘报仇吗?”
“所以你想利用小珀子报仇?”怀冰忽然懂了合欢的想法。
合欢却摇了摇头,“不是利用……”
“你动了情?”怀冰更是惊讶,“你明明知道她是女子,你竟然还动了情?”
合欢苦涩地一笑,“这几年我一人在雷州守着黑市,搜集仙觥与珊瑚,真的过得太无趣,若不是有小珀子相伴,这样的日子,真不如我什么也不顾地杀入南海,与那些海盗拼上一拼!”
“七妹啊!”怀冰抬起手来,扶住她的双肩,“三姐傻,你也傻,现在……当真叫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三姐定然也是求你不要杀苏浣臣,是不是?”
“她是求我让她再见苏浣臣最后一面。”怀冰低头一叹,“三姐的病,本就到了以毒攻毒续命而活的地步,如今又为了那个苏浣臣甘心用命设局点拨于他,我真担心她会撑不住。”
“最后一面?”合欢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这最后一面恐怕是三姐自己的最后一面!”
“这怎么会?”怀冰只觉得这一次来到雷州,实在是一团混乱,本来想好的速速解决了这两人,就回天枢岛向姥姥复命,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生出那么多的纠缠。
“五姐,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讲。”迟疑地一瞧身侧的龙舟,合欢忧然瞧着怀冰,“五姐,就当做我们那些惨死那群南海海盗刀下的爹娘们求你,放过小珀子这一回,你就当做从来也没看见到她,这样,姥姥也不会怪你。”
“不好!”
“五姐!”合欢突然跪倒在地,“那我也求你!”
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