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已经同意我到东京去读大学了,回去东京的机票我也已经买好了,是明天早上七点三十分的班机。今天晚上你就先住在这里吧,应该没有什么行李要收拾了吧?”
明明是很普通的问话,迹部的脸却骤然一黑,表情也有一些难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低声喃喃:
“行李?被那样快递过来大阪,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行李……”
声音不算是很大,却是充满着怨念。可见女王对于之前小熊的打包送到飞机里去这一种惨绝人寰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在咬牙切齿的同时,他迹部大爷也在心中很不华丽地进行诅咒:
不二周助祝愿你吃芥末吃到医院出门就遇到暴雨种种诡计被识破……
呵呵。
我们暂时不去管诅咒越变越轻这样的事情,总而言之,现在的迹部心情很差很差,可以说是恨不得马上去找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小熊算账。
忍足迷惑地看着迹部愤愤然的神情,心里也有一些奇怪,却也是没有说什么,任由他自己在那里行“画个圈圈诅咒你”的幼稚行为。
……
夜晚。
静谧的夜高邈而幽远,淅淅沥沥的风声轻微,袅袅袭来,大地似乎都变得净美,变得更加开阔。
迹部坐在原木走廊上,仰望着浅浅,黄黄的半月,清冷的月光使人心中也不禁产生一脉悠远的情思……
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祥和的夜,迹部的眸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叹。少年呀,你在担心一些什么呢?少年呀,那忧愁何时方能散尽?
永远不要天真地认为只要能够现在快乐,以后便也能够快乐,苦太多,潜移默化之下,便也会不再相信幼时的一厢情愿。
无形的夜风仿佛也拥有了情感,稀稀疏疏的亮光在风中静默着,轻柔若无物般飘逸拂过,在你心中回荡,绵长于在夜风中缠绕。
他的呼吸极为平静,新而亮的目光难得的不再充盈着张扬,仅仅只是沉默,然后,便又是那一片静谧。
“怎么啦,小景?你怎么坐在走廊上,又会着凉的。”从房间中走出的忍足揉了揉略带惺忪的睡眼,虽然带着倦意,却依旧是关心地说道。
心中涌起丝丝暖意,迹部微然一笑,但更深处,却仍旧是寂然。
“小景,你就不舒服吗?”发现迹部久久仍不语言,忍足心中有一些奇怪,又觉察到他的神色不太对劲,不禁再一次开口问道。
缓缓侧目,迹部的眼中映照出淡不可察的忧伤,却又是一闪而过,神情淡然的仿佛就像是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
“不,我没有事。那,侑士,就这样了。”
说着,缓缓起身,静静离开这片安详的夜。
忍足的眼中仍旧噙着疑惑,但是对于他的关切使得他将今晚这件事强行按下,却依然是暗暗记在了心里。
第二日,东京。
不二轻手轻脚地走出家门,草地上覆盖着一层薄霜,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有一些寒冷,却飘散着精致的薄纱。
感受着黎明的清爽,不二心中不禁浮想联翩。随着那一抹笼罩大地的雾霭逐渐消散,他也不禁睁开了美丽的蓝眸,外表看起来纯净如阳春白雪的少年,露出了透明无暇的笑容,可是,貌似心里想的事情却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纯净无暇:
不知道侑士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当初吧迹部打包过去果然是正确的,可惜没有办法真正把他当成快递寄过去,毕竟好像真的太极端了一点。而且要是真的把迹部财团的少爷伤了一根寒毛,恐怕那一群私人医生会把大少爷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进行一次全面体检。
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啦~~想到这里,不二无奈地摊了摊手,而那时自己不被望眼欲穿的医生们戳出几个洞来就不错了啦~~
而事实就是——
小熊根本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果然,那一颗恶魔般的心灵真的会让人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地添一件棉袄呀!
暂时掐灭心中蠢蠢欲动的小恶魔,心动不如行动,不二同学神情轻松愉快地打给某小狼想要询问情况。
大阪,飞机场前。
蔚蓝的天空中欣欣然地漂浮着几朵悠然的白云,偌大的机场上,几架飞机静静地停立在宽敞的空地上,旁边是人来人往的群众们。
明净的飞机里,忍足与迹部坐在一起。
虽然坐的位置是头等舱,座位所在的位置也是绝佳,迹部的神色却依旧是不太好看:“为什么本大爷要跟一群(其实五六个人)不华丽的人挤在这一座不华丽的飞机(但是这已经是整个机场里最大最漂亮的了)里呀!叫私人飞机不行吗!”
忍足笑的有一些无奈。
他当然知道以大爷那极端的美学不可能把这一架飞机看得上眼,以他迹部景吾的审美标准,肯定是要当今全世界最为齐全最为先进高科技的私人飞机里面喝着咖啡看着德语的原版书,可是,少爷哪里知道民间疾苦呀~
刚想去劝导一下之前在候机厅里面就颇为不爽的女王大人,忍足却忽然发现手机铃声响起,微微一愣,却又被迹部很快地挂断:
“飞机上要关掉手机的电源,电话以后再说。”
他的脸色不太好,虽然说的蛮有道理,忍足却仍然觉得有一些奇怪。而迹部呢,愤愤地看着那一只手机,想到刚才的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