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尚不清楚。”
两人一同下榻,匆忙取兵器披衣裳,听得脚步匆匆,行晟将辰盈挡在身后,顺手点亮烛火。
“行晟!”
“哐!——”随后便是破门而入的声响。
来人心急火燎,顾不得许多礼貌,神色似有疲惫,衣裳尽数为雨水打湿,带出一片水渍迤逦,身体无力依靠在门边。
行晟都要跳起来了:“大军长!可是出了什么事?!”
“去莫知阁!长铭突然到了发情期。”
就连平日无喜无悲的行晟眼下也大惊失色:“怎么会!他一直在服药!”
“我不知道!”逸景觉得自己已经濒临崩溃,神思杂乱之下只能哑声喊出这一句话,“快去救他!”
“我们怎么救他!”行晟怒道,“整个涧河谷就一个绛元!我们都是和生,他发情期我们靠近对他也是危险!”
逸景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终于冷静下来。
辰盈在背后拍了拍行晟,急忙道:“总之我先过去看看,管不上这么多了。”
不等两人答话,也不顾上伞帽,便夺门而出。
逸景还在呆愣的时候,行晟已经到了他面前,慌忙喊道:“你快松手!”
他如梦初醒,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居然未将天下飞霜收刀回鞘就这么握着刀神一路赶来。天下飞霜的刀刃自然不能小觑,他掌心已经面目全非血肉外翻,若非行晟及时提醒,只怕他只剩下一半手掌都不会察觉。
“本官去寻军医处理伤口,你同辰盈一起去,别让长铭干傻事。”
如行晟所言,辰盈就算到了莫知阁门口,却连门都不敢进,只能站在门外没话找话让长铭分散注意力,发情期的绛元可能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更为警惕,冒然闯入只怕他自卫成自伤。
不知是雨声遮盖一切,还是长铭已经痛苦的无暇应答了,已经到了五更天,行晟也愈发着急。
“长铭,药物还没压制住吗?”
“已经好多了……”长铭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但是至少可以顺利应答了,只是听起来似有哭腔掺杂其中,“陪我说说话……我能好受一些。”
行晟和辰盈更是担心。
发情期的绛元没有兴主而活活痛苦而死的先例数不胜数,药物抑制可以缓解许多,大幅减少绛元的发情时间,然而长铭带着一身疲累,生怕他挨不过这些时间。
“快告诉我们你现在如何了!”辰盈跺脚焦急道。
然而无人应答,两人等候半响,对视一眼,行晟又喊道:“长铭,若是还清醒,便应答我们一声!”
依旧四下死寂。
两人顾不得许多,当下撞开房门。
辰盈见眼前,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且不说这满屋狼藉,凳倒桌翻,且是这血腥味就已经令人血色全无。长铭躺在中央,早已失去意识,一动不动,简直如同尸体一般,脸色惨白,身体冰冷,脸上周身都沾了地上血迹,倒在血泊中,简直触目惊心,两人面如死灰上前,几次探不到他的脉搏,行晟的指甲都要划破他手腕的皮肉,才知道他奄奄一息,甚至不及惊呼,行晟已经掠出门去寻军医来,辰盈守在原地手脚如飞地给长铭喂药,刺激他心跳。
“状况着实不好,连日疲劳,又硬生生挨过发情期,为了抑制自己,他居然咬了自己双手手臂,力道太大,险些伤筋动骨,流血也不少我们闯进门的时候,他就是倒在血泊之中”,行晟揉着额头告知这些,最后长叹一口气,道:“为什么遇上你们两个人我就要收拾烂摊子。”
逸景在执笔而书的手顿了一顿,又继续动作,问道:“有什么头绪了吗?”
“主犯从犯都查完了,是在他的汤药里下了cuī_qíng_yào,原因不明,下官将名单交给阿良,您看……”
“按兵不动,密切监视,待七营长苏醒再做决断。”
行晟挑眉诧异问道:“您不处置?”
“事关七营长,又是他的部署,他理当全权处理,本官就不插手了。”
“好吧”,行晟耸耸肩:“你的事情,等他醒了一并由他决定。”
逸景眉头深锁:“但是眼下不知什么时候调兵,长铭这事影响不小,不说其他,单一个营长眼下昏迷不醒,双手重伤,还未将之前一个月的事情尽数掌握,这才是棘手所在。”
“这没有办法,如果七营长依旧是李长铭,此事唯有他自己能成。”
“撤换营长?”逸景冷哼一声,“你做的事情,真当本官一无所知吗?现在哪里能轻易撤换他。”
行晟坦然道:“您当初的动作不是也供认不讳吗?”
逸景无言以对,行晟目光落在他包扎厚重的右手上,叹道:“伤在手掌,还要写字,恐怕痛苦得很,不能找人代劳吗?”
“七营长辛苦一个月还要继续忙碌,你找到人代劳了吗?”
七营长在三天之后苏醒,吃了辰盈送来的热粥又喝药之后,便意图下床行走,楚广良连忙上前来扶住他:“你身体尚且虚弱,这是要去哪里。”
“召集七营众人,往莫知阁去。”长铭见楚广良欲言又止,抬手阻拦道:“我知道阿良担心我,但是此事必须尽快处理,七营之前的军务因潘朱无知,诸多失误,不能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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