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酒杯出神,不知在想什么,“恩,算是威胁你。那个凡人,是你的软肋吧。就算把自己的记忆抽掉也会三番两次地爱上的人。宁晔啊——我的筹码足够么?”
姬宁晔脸上的笑越发温柔了,这是他爆发的前奏,“自然是足够的。只怕你想要的太多,吃不下,噎死。”
九幽依旧看着手中的酒杯出神,不接姬宁晔的话,转开话头,“之前的契约便作罢吧,也不要你去征战妖域天界,不过是拿那魔君的名糊弄一下妖域上下罢了。”
这次换姬宁晔诧异了,“那些老妖怪岂是能糊弄的?”
“糊弄不过去,就杀了。”九幽抬起头,眼中冷光闪动,妖域的那些老家伙他早就看不惯了,只是……“天界那……”
天界怎能容得妖域时隔万年再生出一个魔君呢?
“何惧?”啪一声,姬宁晔手中的青瓷酒杯应声而碎。
“是啊,宁晔你怕过什么呢?”顶多只怕失了温弥汜罢了,真是匪夷所思,那个男子除了皮相和淡漠之外还有什么?
“报——”
九幽居高临下,皱了皱眉,不悦:“什么事?不是说了本王和魔君陛下议事之时不让人打扰么?”
“天界来了使者,说天帝想请新晋的魔君陛下去天界一叙。”
该来的还是来了,九幽点点头,“知道了,先安排个地让使者歇下。”顿了顿,“还有,别安排嘴碎的人伺候。”
“是!”
待得那侍从走远了,九幽方又开口,“是场鸿门宴。”
姬宁晔眼皮都不抬一下,魔君和天帝均为一界主宰,是派个使者便能请得去的?“辞了。”
“不,辞不得。”一口饮尽看了许久的杯中酒,“要去,我替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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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那一日便随了那使者去了天界,蛇族上下知道此事的不过一手之数。蛇王不在蛇族这种事也常见,明面上无风无浪,实则暗流涌动。
姬宁晔体内已然变了质的灵力和内丹困扰不了他多久,自那之后日日启开那本为禁地牢房的厚重石门。在地牢最尽头的房间里,有着他不得不日日进这没有日光的地牢的原因。
那一日端坐在牢房里,死气沉沉,姬宁晔每日见他都强迫自己离得远一些再远一些。就怕凑近了,忍不住伸手碰碰跟前这个人。
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温弥汜醒来呢?替他护法凝结内丹倒灌么?这样会不会伤及他的经脉?又或者度一些灵力给他,让他同流煜一般?
姬宁晔从未这般畏手畏脚,不敢靠近,不敢哪怕碰他一下。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一想脑仁如同裂开一般的痛。
每次姬宁晔不顾头痛,死命回忆的时候,在温弥汜手中的那颗充斥了他记忆的主子会莹莹发光。只是,由着屋内的夜明珠明亮异常,那微弱的光总被忽视。
“何必要真成妖呢?小爷那话不过是唬你的……”
“纵然你成妖,小爷我也会护你不让天下地下动你分毫的。”
“小爷不许你再睡了,你最后见得小爷狼狈至此成何体统?”
“没用么……”
果然是和木头一样的人,这些话就算都被他听见了,难保这人不会无动于衷。日日说一些刺激他的话,没有一句有用,全是徒然。
姬宁晔火了,“你再不醒,小爷走了便再不来了!”
依旧毫无动静,姬宁晔深吸口气,再看一眼眼前人,真的走出那间石屋,手一挥石门一降下隔绝在两人之间。
石门犹如深渊鸿沟,让姬宁晔无法见着温弥汜握着的双手紧了紧。
青城那书院的山洞里,九幽说他在那里寻到温弥汜时他已然这幅模样了,为了不让温弥汜被人打扰就把他带回来安置在除了他以外绝没有人能进的石室。
九幽说出这些的时候,姬宁晔根本没有给他好脸色。当他可以随意糊弄么?温弥汜只不过是一届凡人,怎的知道如何把内丹炼化?反问九幽不会是想告诉他,温弥汜只是把他的内丹囫囵吞枣一般吞下去的吧?还是这一切都是九幽为了制造出威胁他的筹码而做的?
九幽很淡然地笑笑,说,你这般想便就当是事实罢。这样姬宁晔反而说不出什么,九幽这些日子的举动让姬宁晔百思无果。
流煜候在地牢门外等着姬宁晔,“陛下,大……不,温弥汜,他还好么?”自从姬宁晔醒来,流煜就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着,几乎寸步不离。
几乎日日都是同一样的问题,有关流煜的事没有忘记,他不记得流煜从前这般多话。有些不耐,“就那样,不然还能如何?”
流煜低下头不说话。
照着流煜的性子,不该如此的,至少该回冲姬宁晔一句,还不是你没有护好他。
“季少涵人在妖域,你在小爷身边晃来晃去做什么?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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