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让贺坤迟疑了,停住动作。邱依野摸到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看进他的眼睛,交换一个痴缠的吻。“相信我,”邱依野在他耳边说,“就如我相信你。”
我是你的荒野之春。
贺坤在鸟鸣中醒来,睁眼是刺目的日光,原来昨晚忘记了拉遮光帘。他转过头,邱依野在身侧睡的正香。他额前的一撮头发翘起,脸半埋入柔软的被子,被挤得微微变形,让安然恬美的睡颜里多了几分俏皮。贺坤看了一会儿,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到邱依野醒来前都不舍得眨眼,而是轻轻挪过去抱住他,又合上了眼。
他从未像此刻般有如此强烈,强烈到几乎要顶破胸膛的预感: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邱依野到底没能拍上《旷星》的最后四场,以为要留个遗憾,贺坤却早就不声不响请了个顶尖特效团队,电脑脸部成像辅助替身演完最后四场。虽然这四场里他的戏份不多,但想要制作得以假乱真却是个不小的工程。查曼是个完美主义者,投资商肯这样出手自然是再高兴不过,退一步说做两场就行,另两场不会剪辑进正片里。
首版预告片用的是冯粱院士的视角,但最震撼的三个镜头都是旷,旷精致至极的面孔,比例完美的身材,禁欲风的制服,配以最开始眼中的纯真,中期的犹疑揣度,后期的理性冰冷,让人看后根本回不过神来,不自觉一遍遍点击重放。
邱依野出事前的另一部影片《浆果》是部只冲着拿奖去的文艺片,从剧情到现实都充满了悲剧气氛,而且从上映到领奖两位主演全部缺席,却一再加场,以“遗作”的名头狠狠赚了把眼泪钱,让人感概万千。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邱依野在视频电话里跟舒妤说他要休息两到三年。
舒妤早就从马致鑫那里知道了大致情况。一开始马致鑫说邱依野可能会退出这一行,她像失去孩子似的难过了好些天,此时听到他没有彻底离开的意思,高兴得有些哽咽。
鸣山对外的说法是邱依野出了严重的车祸,归期未明。邱依野的粉丝们一时间难以接受,非官方粉丝会的姑娘们甚至在鸣山门口静坐过两天,舒妤亲自去安抚,还跟着那帮小姑娘一起哭了一场,不是演的,真的伤心。
邱依野哄人已经专业到可以开辅导班,温柔的笑起来,“我是个演员呐,不演戏还能做什么?放心啦。恢复得不错,本来明年差不多了,不过……”他扭头看了一眼葡萄架另一边也在视频会议的贺坤,冲舒妤眨眨眼,小声道,“我准备度个长长长长的蜜月。”
他这边视频挂断,贺坤也结束了会议,两个人相视而笑,站起来走向对方。
相遇时如多年的习惯一般牵起彼此的手,沿着葡萄架走进一片孕育着悠长甘甜的郁郁葱葱。
- the end -
第47章 万蒋番外——《爱你的资格》(1)
“嘀嗒,嘀嗒……”
钟表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规律,机械,无情。
蒋青维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从一默数到四千三百八十三。这是他与万敬先相识的第四千三百八十三天,整整十二年。十二年一个轮回,属相换过一圈重新开始,他却再不想回到同一个圆。
摸索着起身,他没有开灯,借着月色找到昨晚扔在墙上掉落在墙角的内裤,皱了皱眉,还是穿到身上,又接连从二楼找到一楼,一件件拾起散落一地的牛仔裤、校服衬衫和袜子,拿起团在沙发扶手下的校服外套,最后拎起沙发,单肩背上。
已经走到门口,又返回厨房,餐桌上果然摆着一个没有动过的生日蛋糕。他不吃奶油,在黑暗里看了蛋糕一眼,从上面拿走一颗樱桃。
蒋青维嘴里含着樱桃,别墅的门在身后关上。他再也没向后看一眼,沿着小区向外走去。他以为会在路上想很多,实际上却脑中空白。
他走了两个小时,在东方泛红的时候走进二十六号小区,三栋二单元,进了单元门向里两步就是一楼的三户人家。他在右手户停下,钥匙早在手里准备好,慢慢插入锁眼,小心翼翼转动,尽量不发出声音。
温晓萍总怕晚上咳嗽的声音扰到儿子,房门紧紧的关着。蒋青维进了自己的房间,,脱到浑身赤裸,走去逼仄到最多勉强容纳两人的卫生间,打一盆冷水沾湿毛巾,一点点擦净身上干掉的痕迹。皮肤上有星星点点暧昧的红痕,蒋青维用了些力气,一身雪白的皮肉被擦得发红,直到原本的痕迹被遮掩大半才住了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在阴暗的卫生间内几乎显得有些可怖,仿佛一具惊悚片里的漂亮人偶。
他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温晓萍在同样窄小的厨房里打鸡蛋液,旁边是一小盘刚切好的馒头片。
温晓萍看见他只穿着内裤从卫生间出来,赶紧道,“去穿点衣服,别着凉。”
蒋青维笑嘻嘻的钻进厨房,“好香啊!”
温晓萍用筷子尾端支开他凑过来的脑袋,“香什么?油还没热呢。”
蒋青维帮她把袖子卷的更高一点,才回了自己房间穿衣服。他这个季节的衣服只有学校的两套校服、一条洗得有些褪色的牛仔裤和一件半袖,他把牛仔裤放一边,换上校服短裤和干净的衬衫,半袖叠好。
温晓萍把一盘煎馒头片和一碗小米粥放在他眼前,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