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坤也微微勾起唇角,对邱依野眨一下眼。
两个小时前,他们在机场见面。贺坤把他带到一处暂未对外开放的至尊会员贵宾休息室,在暗处吻了个昏天黑地,要不是想到仇依邱的飞机马上就要落地,他们差一点就上了全垒。
两人间甜腻黏糊的气氛连见多识广的司机潘叔都快受不了,也就仇依邱这样心性简单的孩子看不出来。
贺坤把他们送到酒店,邱依野没让他再跟着。贺坤的存在感太强,不适合参加后面的活动。
j大是理工科为主的重点高校,男女学生比例不算国内最离谱的,但也很惊人了,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各地的学霸。基于这个事实,邱依野从酒店出门并未化妆,头发洗干净随便吹干,架一副街边眼镜店最普通的黑框眼镜,套上刚刚给仇依邱买牛奶时超市送的赠品t恤,简单的直筒牛仔裤和运动鞋,再压上一顶帆布鸭舌帽,背上仇依邱的学生款背包,清瘦朴素的样子比仇依邱更像j大的学生。
距新生报到还有三天,校园里人渐渐多起来,很多学生带着父母,没什么人注意邱依野。
两人走在大一新生的宿舍楼之间,仇依邱看见前面小路口左侧走来一个男生。他抬起手,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
邱依野心想,以前丘丘在路上看见认识的人,若对方没有先看见他,他肯定尽量装作也没看见对方,而且八成会绕道走。看来这个男孩子不是普通同学。
对方也看见了他,快走几步,“呦,小仇,你也到了?”
是个高大的男生,比仇依邱高了一头还多,板正的寸头,眉目带笑,阳光正气。邱依野觉得这男孩子有点眼熟。
未等他有什么表示,男生先礼貌的打招呼自我介绍,“是小仇的哥哥吧?我是小仇高三时隔壁班的同学。”
仇依邱点点头,“他叫郑锦昕。”
他们带着新置办的各种生活用品进了寝室,发现是最早到的。邱依野颇为遗憾不能见到仇依邱的新舍友。
郑锦昕不是保送生,不像仇依邱一样提前一学期入学,但对学校的了解却比仇依邱多得多。此时他正在和仇依邱讲从学长学姐那里听来的社团信息,最后总结道,“你要是想生活丰富点,可以参加一个能随便玩玩的,不十大,很多小社团也挺有意思,不过学生会一类的就不要考虑了,不适合你。”
就冲郑锦昕这句话,邱依野觉得这男孩子挺靠谱:对仇依邱的性情有一定了解,又能和他说这么多话,仇依邱这样的朋友半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他当即要了郑锦昕的电话号码,也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他,跟郑锦昕说有事尽管找他。
郑锦昕笑得爽朗,“仇哥放心吧,我们高中这届来j大的只有三个人,我们一定尽量照顾小仇。”
仇依云在的时候就常说邱依野太宠仇依邱,邱依野不以为然,他自认为只是对弟弟比较疼爱。仇依云给他两个字:呵呵。
现在于贺坤而言,心情不是“呵呵”两个字能表达得了的。
邱依野时刻记着两点:一、仇依邱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二、他是仇依邱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这都没有错,只是他照料仇依邱就像照料自己的老来子,万事不亲自来都不放心。
早先仇依邱身边围着哥哥姐姐,又有贺正翔跟他聊学术,贺坤没看出来他哪里不正常,这次却明显感觉到他社交方面有障碍:跟家人交流没有问题,然而与外人说话经常紧张到结巴流汗颤抖,所以很多时候会保持沉默。想来这世上并无十全十美,天才多孤独。
邱依野时而用抱歉的神情看着贺坤,贺坤还能怎样呢?醋意渐渐散去,得了,爱屋及乌吧。
他早先想了无数遍的单独相处几乎没有,提到的只带邱依野回家更不可能——怎么想都没有把孩子一人留在宾馆的道理。
贺正翔出差不在,高敏芝自己开车过来看几个孩子,给仇依邱带了不少吃的用的。她不敢相信似的看着邱依野,“小野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拍戏太累身体出了问题?”
高敏芝这一说,贺坤才猛然意识到,他已经见过邱依野更瘦时的样子,所以不像高敏芝一样对他的消瘦惊讶,而且他又被邱依野看见他时眼里灼灼的光蒙蔽过去,潜意识认为他这几天戏份减轻后精神也在恢复。
他忽然想到,即使邱依野还在遭受痛苦,这痛苦在他和仇依邱面前也会暂时隐形。邱依野不是故意去演出快乐的样子,他在他们面前的喜悦是真实的,然而独自一人时反扑的精神压力也是真实的。
他从侧面看着邱依野棱角分明的轮廓,心里有了计较。
邱依野现在知道高敏芝清楚他和贺坤的事,不自觉就有点紧张,忙道自己没事,繁重的戏份已经结束,他在慢慢增重。
高敏芝还是不太放心,打电话约了个熟悉的老中医,“丘丘上午去院里报道之后应该会有寝室活动班级活动,你在这里也没有事,我带你去把把脉,带几副中药回去调理。”
这似乎无法拒绝,邱依野心里暖,又有些不好意思。
贺坤中午接到堂哥贺均的电话,虽然面色如常,但邱依野感觉得到他身上凝重起来的气场,心想大概出了什么事。高敏芝也体察到儿子情绪的变化,让他去忙自己的事。
贺坤离开后,只剩高敏芝和邱依野一起去看中医。高敏芝始终没有把话说明,也不提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