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看不出来有什么。陈传葛这个人,好酒贪杯、耽于美色,有时候也占占公家的小便宜,不过,从手中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么多年来这个人所经手的工程,确实是经受了考验的。并且,除了芜堰河,其他地方都没听说过他克扣银钱的事。
莫非真的另有内情?董飞峻微皱着眉,抬起头来。却见对面那人正用眼望着自己。四目对望,那人也不转开视线,大大方方的问:“董大人看出什么线索了?”
董飞峻摇头:“惭愧,暂时还看不出来。”
苏修明笑道:“无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看了看房里的沙漏,道:“午间了,不如由董大人做东,一起吃饭?”
董飞峻想了想,合上卷宗道:“不过,我对京城不熟悉,可不知道去哪儿。”
苏修明站起身道:“其实,我也不熟悉。”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董大人不会舍不得银子吧?”
董飞峻笑了笑,道:“世子说笑了。”
两人走出兵工司的侧门,果然已经日正中天了。
这一片是官衙的所在地,没有可以解决温饱问题的地方,两人便顺着一条大道一直往前走。此时大街上正是人来人往最多的时候。两人混在人群中,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试图寻找一个生意比较好的饭馆子。
由于两人都对京城不熟悉,便只能选择相信别人的选择——生意兴隆的地方,应该味道不错。
然而,还没选到觉得满意的地方,前面的道路就被一群围观的人堵死了。众人们都伸着头向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两人觉得好奇,对望了一眼之后挤进人群中。
“冤枉啊,大人。”挤得近了些,能隐约的听到妇人的哭声,“请大人为民妇的儿子申冤啊……”
被拦住的是不知道哪一位同僚,大约是因为穿着朝服的缘故,被喊冤的人拦住了。继续靠得近了些,只听得那被拦住的官员表示这件事情不属于他的职权范围,让喊冤的人去刑政院。可是喊冤的妇人似乎是听不明白,只是一个劲儿的拉着那官员的袍角不放他走。
那官员似乎也好脾气,况且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便于推开妇人,解释她又听不懂,场面这才一时僵持了下来。
董飞峻身为监察司的官员,遇到这种事情似乎不能躲开,便排开人群走了出去。场中被拉住的官员见到他,像是松了一口气,道:“有董大人在此,再好不过了。”说罢低头对那拉住自己袍角的妇人道:“这位是董大人,你有什么冤屈就对董大人讲吧。”
董飞峻对这名在朝堂上遇见过,很脸熟但是叫不出名字的同僚点头,道:“这里就交给我吧。”
那妇人听到这些话,抬起头来向两人望了望,她见董飞峻未穿朝服,显得有些不怎么相信,但是既然那穿了朝服的官员都如此说了,倒也迟疑的放开了拉着别人官袍的手,在地上爬了两步,扑到董飞峻脚边,哭道:“请大人为民妇的儿子主持公道啊……”
董飞峻蹲下身去,安抚道:“你先别哭,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儿子怎么了?”
妇人抽泣道:“小儿十六岁便参军,几年来一直规规矩矩的,月前忽然军中来人,说我儿子在军中斗殴杀人,犯了死罪。大人,民妇的儿子,一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民妇知道他绝不会杀人。”
董飞峻心想,冲动杀人,这种事情也难免,这妇人救子心切,这种话倒不一定信,随口问了一句道:“这位大婶,你儿子在哪里参军?我让人问上一问。”
妇人道:“他自参军之后,就一直在离城。”
离城?董飞峻微怔了一下,这么巧?“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妇人哭道:“夫家姓关,孩子就叫关毅。”
“关毅?”董飞峻不由得重复了一句。那孩子倒真是认得的。文质彬彬的一个孩子。因为年纪还小,又显得文弱,他还特别安排那孩子在离城里做一些文书性的工作,几乎没有安排上过战场。这孩子真会杀人?董飞峻不由得真正疑惑了起来。
那妇人还伏在地上哭,董飞峻拉他道:“大婶你先起来。”他考虑着,先把这妇人安置下来,回头再看看有没有相关的卷宗报备。可是,暂时安置到哪里呢?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刚才自己是跟苏修明同来,准备一起去寻个馆子解决吃饭问题的,转过头再去看人群中,苏修明已经不在刚才那里了。四顾了一下,那个人真不见了。
等不及先走了?董飞峻微皱下眉,看着面前哭花了脸的妇人,轻轻的吁出一口气。
第十九章
董飞峻决定先将关母安置在客栈里。问了她一些情况,又安抚了她几句,交付给账上一些房费,才离开了那里。
原来关毅家离京城并不算远,关母听得军中来人通报儿子的事情之后,心中无论如何不肯相信儿子会杀人,便立即徒步赶来京城,想求着京里的大老爷们给儿子申冤。
离城发生的事情,应该会向京里报备。董飞峻自己一个人吃过饭,便先回监察司,询问这段时间以来离城送来的有关于案件的卷宗。
有关于关毅斗殴杀人一案卷宗,很快便被翻了出来。参与斗殴的两个人,董飞峻都认识,除了关毅之外,另一人是随侍齐肖的随卫。他细细的看了一遍整个事件,合上卷宗,心中却充满了疑点。
第一,卷宗里提及,关毅杀了人之后,很快于关押的房里畏罪自尽。可是听关母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