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看着他,慢慢地收回了手,说,「你的眼神越来越像张起灵,……大侄子,不要这样。」
吴邪怔了怔,看见解连环叹了口气,转过头,渐渐地把那小船划远了。
吴邪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在黑暗的通道里缓缓地走着,视线的尽头有着青绿色的光,吴邪眯起了眼,凝目望去,是棵青绿色的大树。吴邪脑海没有转动,无惊无惧、无喜无忧,彷佛灵魂受到指引地一步一步靠近,在树下仰望,这才发现这是一棵高大的青铜树。
树上停着的不是人面的妖怪,而满是青铜铸成、飞舞的鸟儿,这是棵比起秦岭的青铜树还要再大上数分的壮丽神树,吴邪静静地看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飘渺嗓音声声入耳,以无法理解的语言倾诉,他却觉得自己全然明白。
——好痛苦、快要死了,好痛苦。
谁愿意跟我交换,谁愿意以「存在」与我交换「生命」……
「是你在跟我说话……?」
——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任何有关生命的、愿望。
猛然之间吴邪的思绪浮现出了什么,一点一点地亮起,脑海间是那盏灯悠然的火光,在西湖的边上,是谁日日地点着一盏不曾熄灭的长明的灯,长明长命,他是为了谁点着一盏长命灯,愿他无死无伤,平安喜乐。希望那人一直活着,就算活得痛苦、就算活得寂寞,人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不活下去,来不及学到的早已忘掉的情感就再也不可能触碰到了。
希望张起灵能够一直活着,他吴邪会携上这几年自由的岁月,去青铜门里与他相见。
吴邪怔怔地看着,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按上那棵青铜树,却突然听到一声清冷的嗓音,清清楚楚、就在他身后,唤的是:吴邪。
以为这个世界会停滞在此刻,但其实真正停止运转的只有吴邪的时间。他浑身僵硬,侧头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张起灵越过他的身旁,目不斜视地走到青铜树前跪下,吴邪的脑海满是混乱,只听他又低低地唤了一声,「吴邪。」
张起灵的头发长到了背脊,身上满是沾了血污的绷带,但在一片脏污中那双眼仍然透澈明亮,一片冰冷的空寂,如长白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张起灵完全没看他一眼,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吴邪疑惑地伸掌轻拍张起灵的肩,竟穿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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