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照旧挣扎,但不知道是不是跪久了脱力,这番挣扎显得很单薄,安朝昀微微一皱眉,屈膝,改圈住沈溪的腿,将他一把抗在了肩头。
“安朝昀!!”沈溪惊呼:“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背上挨了不轻不重几下拍打,安朝昀恶意的挑了一下眉:“说了让你闪你不闪,不是逼本侯爷动手么?被本侯抱一下是会爽还是怎么的?作不作?”
远远的有禁军巡视过来,安朝昀走过去,颔首示意:“贺统领。”
贺捷低首道:“见过小侯爷,小侯爷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安朝昀说:“沈太医玩忽职守在宫里瞎转被我撞见,劳烦您送他回他该去的地方。”
贺捷面无表情:“好说。”
沈溪被放下来,满面羞红,他气急败坏道:“安朝昀你!你简直是个混账坯子!”
安朝昀嘻嘻哈哈的说:“捉你个现行还说我混账坯子,你恼羞成怒了吧沈太医!贺统领,沈太医就交给你了,他现在应该在太医院抄药方子,别让他中途又跑了。”
说完,他潇潇洒洒的转身回到原处,一撩衣摆,轰然跪倒。
“反正都要跪,我一个人跪两个人的份,一次性跪完两条罪过,岂不是皆大欢喜。”
☆、第七十六章
安朝昀被三皇子武之虹打了,就在勤政殿外。
意气风发的安小侯爷如今头破血流,筋断骨折,即便是这样还要以绝食抗议赐婚,如今气息奄奄,危在旦夕,安王连夜进宫,于皇上座下痛哭流涕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看在我年轻时也为皇上打下江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皇上给我安家留一脉香火吧。”
安王年轻时戎马奔走,留给皇上的印象是刚毅强势的,当初有多么依仗他的势力,如今就觉得他有多么凄惨,皇帝望着这位亲王斑白的两鬓,第一次产生了“天哪我没事给人家赐什么婚啊,这不是造孽吗?”的愧疚感,亲自走下来将安王扶起,并亲口收回了赐婚的旨意。
同时安王府的小厮去太医院请病,小厮草草形容了一下自家小主子的情形,便有位年轻太医提了药箱扯着他风也似的卷出了门。
沈溪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安王府,安王肿着一双鱼眼,一旁王妃正拿了冷帕子替他敷着,安王看不清来人,飞快的说:“太医是吧,真是麻烦您了,小儿就在屋里,您也甭跟他客气,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嘶嘶嘶”
王妃冲沈溪歉疚一笑,叫沈溪心里更加不好过,他取出两帖消肿沥水的药给下人,令他们煎了给安王服用,这才跑进了安朝昀的居室。
不用说,沈溪心里慌得很,他不知道武之虹到底把安朝昀伤成什么样了,让原本理亏的安朝昀都不理亏了。
跨进门,转进内室,就看见床上趴着一个人,脑袋上、胸口、腰上都裹着一圈一圈的白布,胳膊上还有竹棍夹板,形状骇人。
那人听到动静,艰难的转头,随后眼前一亮。
那双眼睛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熠熠发光,沈溪望着他,心中宽慰的想,好像什么也难不倒他似的。
“沈溪?”安朝昀说:“你来啦?来替我瞧病吗”
“恩。”
“我太开心啦!”安朝昀说:“快给我看看吧,我浑身疼,我爹用他那套行军的手法给我包的,差点没把我头拧下来。”
沈溪坐到他床畔,麻利的替他拆包扎,不拆不知道,拆开来才发现安小侯爷“头破血流,筋断骨折”的形容不是吹的,他当真是被揍的没一块好皮了。
沈溪一开始动作还利落迅速,后面却不得不放慢了,有血块干涸了黏住了绢子,扯下来的时候连着皮肉,沈溪哑着嗓子问:“武之虹用什么打你的?”
“一开始是棍子。”安朝昀说:“被我嘲了几句就拔了禁军的刀剑,我要不是身形矫健,早就成筛子了。还皇子呢,我呸,像个地痞流氓。”
“你为什么不还手?”
“还手?还手了我还怎么跟我爹演戏啊,不打脸就行。”安朝昀说:“没事,我没事,你别红眼睛啊喂。”
沈溪深深地吸气,眼眶发涩的骂道:“挨了顿打你还这么开心,你是傻子吗?”
“那我可能是被武之虹打坏了脑子吧。”安朝昀四肢并用的往前挪了挪,像个大甲鱼,然后将下巴搁在沈溪的腿上,半是撒娇的说:“沈太医,你给我瞧瞧,我是不是要死啦......”
“再胡说,我把你药哑了!”沈溪怒道:“抬手,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抬就抬,那么凶干嘛。”安朝昀撇撇嘴,“嘶嘶嘶”的把胳膊递过去。
沈溪就这么一处一处的给他上药,上完药再包扎,将行动不便的安小侯爷搬来搬去,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安朝昀乐在其中的被他照顾,忽然他说:“为什么你来?太医院没别人了吗?”
沈溪正替他重新固定手骨,面不改色道:“你替我受罚,我心有内疚。”
“内疚?没别的了吗?”安朝昀褪去了戏谑神色,格外认真的问:“那你那天说,并非是我一厢情愿,是什么意思?”
沈溪讶然,他没想到那天随口一句话安朝昀居然记到了现在,他愣怔怔的瞅着安朝昀,安朝昀懒洋洋的躺回去道:“如果你觉得我很讨厌,你大可以现在就告诉我,你不愿意见到我,不愿意和我有交集,更不愿意和我来往,那我以后不会再骚扰你,如果你不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