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一次见到严冬的时候是发自内心感到高兴的,刚才等待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今天晚上必须下血本请他吃顿大餐才行。
严冬见刘夏一直笑容满面就知道面试一定顺利通过了。发觉刘夏是第一次对自己笑得这么开心,他心里竟莫名豁然开朗,值班的忙碌和疲惫瞬间都一扫而空。
刘夏说什么都要请他吃饭。他拗不过,但又怎么舍得真让他请,于是借口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提议买菜回家做饭。
刘夏的日租房不能做饭,回家就自然是回严冬的家。刘夏有心理障碍,支支吾吾不想去。
严冬看出来了,便说不勉强。
刘夏是真心感激严冬帮他找到工作的,想请他吃饭也是真心的,于是一咬牙就答应了。
坐在严冬的车上,环境变得安静,就听见刘夏的肚子一直咕噜咕噜地响,刘夏脸都红到脖子去了。小声辩解怪严冬下班太晚。严冬强忍笑意,一个劲儿说抱歉,开着车找了个便利店买了面包给他先填肚子。
看着刘夏狼吞虎咽的模样,严冬竟忍不住生出把他带在身边照顾一辈子的想法。
一辈子?严冬自己被自己吓到。
在医院工作,人情冷暖见的比常人多太多,别说爱情靠不住,就是亲生父母和儿女又有多少经得起考验。同性圈子里更是追求快感,等价交换各取所需。严冬都看的太清楚。
一辈子太长,有太多的不确定。
严冬一边开车一边教育自己别犯傻。
刘夏本来就感冒了,又折腾了一天,吃了东西就忍不住犯起瞌睡来。
严冬也没叫他,还调整了座椅的角度让他睡得舒服些。一路开车到菜市场自己下车买好食材自己回来。又一路开到严冬家楼下,停车入库,刘夏才醒过来。
刘夏醒了以后,感觉喉咙不舒服极了,手边又没有水,于是狂咳起来。
正在后座拿菜的严冬不禁皱眉道:“感冒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
刘夏好不容易顺过气道:“可能昨天淋雨了,没事儿的。”然后才发现居然已经到严冬家楼下了,而严冬还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好的菜。“你什么时候买好了,怎么没叫醒我?”
严冬直接把菜扔给刘夏叫他提着,自己锁车。刘夏不依,追着严冬,非说要把买菜的钱还给他。严冬也不理,随他嚷。话说的多了,刘夏又咳起来,咳到喘不过气才终于乖乖闭嘴,提着东西跟在严冬身后。
刘夏一边走一边看严冬买了些什么,还真是丰盛啊,又有鱼又有鸡腿又有排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做才好,他对自己的厨艺可是完全没有信心,最多也就勉强能算好吃,还得是陈晓东眼中的好吃。
“那个,其实我不大会做饭的,你可能要降低点期望。”刘夏先不打自招,让严冬有点心里准备,免得一会儿落差太大。
严冬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没关系,我会做就行了。”
打开门的一霎,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往事却不堪回首,刘夏心里一紧,想退缩已来不及。
严冬见刘夏拘谨地站在客厅中央不知所措,淡淡说了句随便坐,便自顾自去厨房开始洗菜切菜。刚才买菜耽搁不少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得快点才行。
刘夏想起今天是他要感谢严冬,要请他吃饭的。现在菜是严冬买的,掌勺的也是他,总不能自己就等着吃现成的吧。于是顾不得心里不适,忙跑进厨房帮忙。
严冬见刘夏进来,立即把手里的豇豆递给他,自己去水池收拾鱼。
刘夏呆呆地接过,还傻傻地问了句这个要怎么弄,差点没把严冬气个半死。
“豇豆都不会摘,你是怎么长大的?”
“不会摘豇豆就不能长大吗?”刘夏有些委屈,自己是男孩子,不会做饭不是很正常吗,陈晓东也不会啊。
严冬无奈地摇摇头:“又一个被父母宠坏的小孩。”
刘夏楞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于是低下头专心照刚才严冬说的方法掐豇豆。
“生气了?”严冬本来等着看刘夏生气反驳,没想到他居然沉默了。
“没有。就是觉得你说的很对。”刘夏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严冬隐隐觉得不安,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不安。看了刘夏半天想看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明白。刘夏专心摘着豇豆,不知道严冬一直在看着自己。
严冬叹口气道:“鱼想怎么吃?喜欢吃辣吗?”
“都可以的。”刘夏头也没抬地说。
“那就清蒸咯,你感冒了,今天就都吃清淡一点好不好?”严冬边说已经拿出蒸锅,点燃炉子。
刘夏连忙抬头:“不要迁就我,按你喜欢的口味做就可以了。”
严冬放好锅,转头对刘夏微微一笑道:“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刘夏不禁脸红。严冬这人看来是调情惯了,对谁说起话来都这么暧昧。
摘完豇豆又摘四季豆,当然免不了严冬又要现场教学一番。
厨房里的香味越来越浓,刘夏只能不停的吞口水才能让它不流出来。好像手里还是生的四季豆都特别好吃一样,让他忍不住想放进嘴里。
“张嘴。”
刘夏抬头,看见严冬正夹着一块糖醋排骨递到自己嘴边。刘夏情不自禁张开嘴。吃进去又觉得不妥,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样?好吃吗?”严冬拿着筷子问。
刘夏点点头。太好吃了。酸酸甜甜,不柴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