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难行,匿藏没有问题。”
赵郁点头:“这边留些人防有漏网,其他随我饶到对面山脚,等着围剿。”
卲山忙上前道:“可是嫂子他……我们不直接上去搜寻吗?”
“此时上去才是耽误了他的事。”赵郁跃马扬鞭,眸中闪着微熹晨光,坚定道:“这点小事难不住他。”
“我信他。”
青山翠竹,秋水白波,本是一副淡雅清幽的林间盛景,却突然一阵脚步声起,惊得林鸟四散,徐风堇待夏兵走远猛地从枯草丛中钻身而起,又朝山势高地跑了过去,老郑此时应该也把南边那队引了上来,只是不知邵山那个榆木脑袋能不能带人找到,他身上没有旁的东西做记号,只得把赵郁送他的定情拨浪鼓锤给揪了下来,揪时还心疼得龇牙咧嘴,只望卲山能懂他的用意,又心里道:若是被郁郎发现鼓锤没了得胡编个理由,本还说万事不瞒他,可若他知道自己是这般冒险才把鼓锤揪了,别说是城门,估摸连外宅大门都别想迈出一步。
“在那!将领!那个拿着情报的小贼往山顶跑了!”
“给我追!绝不能让他带着消息进城!先将他抓住再拿他做诱饵引旁人出来!”
徐风堇白眼:哪个还有旁人?这会儿只有你阿堇哥哥我呀!
徐风堇腿脚利落,哪怕跟夏兵周旋了一天一夜依旧不觉得辛苦,这还得多亏嗜钱如命的余三娘,不是她那般操练急着让徐风堇年少时多跳两场,不定这会儿已经被夏兵擒住绞杀了,徐风堇加快脚程,跃上山顶便见老郑也爬了上来,赵郁身边果真都是能人,即便是个赶车的车夫也有勇有谋,想来若不是因病回乡,此时也是个大人物了,邵山走的那晚徐风堇便让老郑想办法将马车停到山顶,眼下正是一段坡路,他与老郑跳上马车,直冲坡下,这山坡略陡夏兵紧随其后,眼瞅着就要追上,便见山脚黑压压一片上涌,徐风堇心中大喜,估摸是卲山带人赶来,此时夏兵想要折回以晚,他们准备不足,只得硬头迎战,徐风堇心中得意,待平定下来定要和卲山吹嘘一番,刚想着如何添油加醋凸显惊险刺激,就看见面色铁青站在不远处的赵郁。
徐风堇万万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他,他又喜又怕,不禁吞咽口水,问老郑道:“咱们,咱们能掉头回去吗?”
“啥?”老郑惊目结舌:“这怎么行,回去就是被抓,我瞧见咱家王爷了,您甭担心,有他在不会有事!”
徐风堇哭丧脸道:“就是有他在我才担心啊!”
此时王城山已经带人将夏兵拦在半路,徐风堇乌溜溜的眸子转了好几圈,突然从车上站起来,赵郁脸色一变,忙吼道:“坐好!”怕他掉下来又急忙上前几步。
怎能坐好?徐风堇听他这一嗓子就知饱含多少怒气,不敢等老郑停下,抓紧时机纵身一扑,正落入赵郁怀中,连声道:“郁郎郁郎,我好想你啊。”
赵郁原本万分担心,见他平安无事便松了口气,想待他停下斥责他不知轻重,却被他扑个满怀安心不已。
其余的事情便都交给王城山处理,对方兵力不多,落入陷阱也显惊慌,毫无招架之力。
赵郁见战事无碍,便带徐风堇回王统领的府院休息,又安排下人准备热水,将他满身杂草淤泥的衣衫脱下帮他清洗,随后又给他套上干净里衣抱回床上,却始终沉默不语。
徐风堇此时乖顺异常,他知道赵郁最是不喜他这般涉险,便坐在床上拉着他的手谄媚道:“郁郎,我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你就对我说句话吧。”
赵郁便道:“你错在哪里?”
徐风堇道:“做事不知轻重。”又委屈道:“可我既然听到了,那便不能不理啊,这是多大的事情啊,我若力所能及,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赵郁气道:“宁洲驻军不是摆设,你过来通报一声便好,为何要亲自犯险?”
徐风堇道:“可我想你啊,我与你差了三日的路程,又不会骑马,不定被你落下多远,若我不这样做,定又要耽误许多天,早知你有所准备我会跟来,当初便央求你一起过来了。”
赵郁道:“你央求也没用,我担心你到了那边吃苦受罪,那没你爱吃的点心果子,莫非还是我错了不成?”
说到这徐风堇竟也觉有气:“你担心我,我就不担心你吗?我的真心是比你的缺斤少两怎地?你怕我没点心没果子吃,我还怕你没人照顾吃不好睡不好在边关受冻呢!”
赵郁道:“你别强词夺理。”
徐风堇道:“我说得都是肺腑真言!”
邵山扒在门缝往里看了看,急得踱步,对赵隽道:“这,这怎还吵起来了。”
赵隽本也担忧,听了一圈便道:“行了走吧,这哪是吵架,压根就是在显摆。”
显摆夫妻都把彼此气得够呛,本谁都不想理谁,徐风堇却见赵郁眼底青黑,像是许久不曾睡觉,不禁一阵心疼,赵郁也早见他手背挂着不少红痕,估摸是藏匿时树草剐蹭留下的痕迹,心口又揪起来。
两人对视半晌,赵郁最终叹了口气道:“你这样不乖,我就不该留你一人在外,该每天将你揣在怀里,让你片刻不得离我身边。”
徐风堇赶忙顺着台阶下来,高兴道:“你此话当真?”
还不待赵郁点头,又忙说:“郁郎这话我可记下了,往后无论你去哪都得带着我,不管是繁盛贫瘠,享乐受罪,只要跟你一起,我全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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