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福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关系到佃户们辛苦多半年的收成,而且停两天工也不会耽误工期,便同意用修了一半的干渠输水灌田,将各个庄子里所有的麦田浇了一遍,这本是好心,没想到却惹出了一场祸事。
水渠已经基本开挖完毕,正在进行加固平整,输水完毕后开始复工,可是大家都没料到经过水浸泡后一段土质松软的水渠突然塌方,将在里边修渠的六个壮丁一下全都埋在了下边,虽然经过努力抢救,还是造成了二死三伤的惨剧。
“郑福你跪下!”议事堂中赵柽听完汇报,面色铁青的在厅中焦躁的转了两圈,突然回头厉声对站在一边的大管事郑福喝道,两边站着的一众管事们都是一愣,没想到对待下人都一向和气的王爷会突然发怒。
“二爷”郑福听了不由的心中一凛,别人不清楚,他却知道王爷的底细,低呼一声屈膝跪下。
“郑福我问你,你可知道水渠输水?”赵柽指着他问道。
“二爷,小的知道,是我下令放水浇田的!”郑福老实地回答道。
“好,既然是你下的令,那么输水过后,你可派人检查过水渠的土质变化!”赵柽又问道。
“二爷,我我没有,我疏忽了!”郑福低下头回答道。
“呵呵,你疏忽了,说得轻巧,你一句话就要了两条人命,两个汉子转眼间就丢了性命,世上又多了几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多了两个破碎的家庭,你可知罪!”赵柽冷笑着说得。
“小人知罪!”郑福磕了个头说得。
“好,你还是有担当的,我既然将筑坝修渠的事情交给了你,现在出了事情你就要承担责任,否则我无法向死去的人和他们的家人交代,现在我免去你大管事的职事,罚俸一年,重责二十大板,你可服气?”
“二爷做得对,小人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请二爷不要将小人驱逐出府!”郑福扑在地上,两眼通红地说道。
“你的去留下来再议!”赵柽摆了下手,两个护院上来将他拖了出去,“塌方的水渠那段是谁负责监工的?”他又问道。
“二爷,是是小的!”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司房的小管事,没等赵柽说话已经哆哆嗦嗦地跪下了。
“你可发现了土质的变化,塌方的迹象?”
“二爷,小的看到了,可是壮丁们都想多挖一点,好多挣些钱,小的想这样也可以修的快一些,免得误了工期,耽误了二爷的大事,就没有让他们停工!”小管事的回答道。
“哼,你说得到好听,我看你就是草菅人命,想赶工期讨好于我,你这种欺上瞒下的人最是该死”赵柽冷哼一声说。
“二爷,饶命啊,小的也是为了府里啊”小管事的一听吓得屁滚尿流瘫在了地上,大放悲声,他知道王爷要杀他,不过是碾死只蚂蚁般的简单。
“滚,把他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关起来,下来一并处理!”赵柽有些厌恶地说道,他又看向其余的管事们,目光扫过,众人纷纷低头,“郑禄你先代理大管事一职,负责工地上的事务,其他人要引以为戒,让你们在工地上待着,不是光监督壮丁干活的,再出这种事情小心尔等的脑袋!”
“是!”众人齐声回答道,也都松了口气,他们都怕王爷再追究自己的责任。
“郑禄,你传下话去,这次受伤的壮丁修养期间工钱加倍,医药费全部由府中支付,另外免了他们今年的佃租;亡的先发下三万钱的抚恤,烧埋等一应支出全由府里负担,每家再给二十亩地作为他们家中日后生活之资!”赵柽说道。
“是,我马上去办!”郑禄答应着,马上安排人手去做。
看看众人都已离去,赵柽无力的坐下,“二爷,这些都是意外,你不要太自责了!”见喜给他倒了杯茶递过来说道。
“见喜,你去给我找身素服,我还是跟他们一起去伤亡者家里看看吧,这件事情总的来说都怪我没有布置好,否则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赵柽叹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