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之上,不会再有高宠,也不会再有丁如晋了。”这是杜子腾低低的自语,因为个人的武勇,在这热武器的面前,真的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他召集起那些亲卫,割了刺客头颅,卸了甲,又去铁门关带上李匠头,便向京师方向冲着丁一那三骑追了下去。
离那片小树林有一里远的山洞里,巫都干的脸色是惨白的,连她那半边纹着刺青的脸,也不住抽搐着,流露出惊恐与不安的神情。蜷缩在山洞另一侧的双乎日,咬着牙死死捏着他自己手中,那平生引以为傲的雕弓,不知何时咬破了嘴,也不曾察觉,血丝正从他嘴角慢慢地渗了下来。
便是杜子腾的那句话,这样的战斗里,个人的勇武,百步穿杨的箭法,快如闪电的刀法,包括骑术之类,已几乎完全失去了意义。他和巫都干虽然没有亲眼观战,但从那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没有惨叫、没有呐喊、没有呻吟、连刀剑交击声都不曾有就结束的战斗,他们都清楚,如果刚才跑慢了一步,他们便是死尸,绝对不会例外。
“我们怎么杀得了他!”双乎日突然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感觉到了绝望,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无力感,他所凭仗的长弓与射术,根本就没有施展的机会。他不知道怎么去对付丁一,也不知道怎么完成也先交付的这个任务,而如果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的事,他不可能回到草原上,那是必定会死的,也先肯定会杀死他,若说明军难以在草原上找到瓦剌或鞑靼之中的某个人,那也先不会有这种问题,只要双乎日没能完成任务,只要他踏上草原,也先就有办法干掉他。
巫都干拍打着自己脸,她很用力,以至很快没有刺青那半边脸便发红起来,然后她停了下来抬起头望向双乎日:“我们杀得了他!我就不信在跟我交手的时候,他还能防得了你的箭!”
双乎日无声地苦笑起来,是,如果巫都干缠住丁一,就算丁一跟先头奔过的三个骑士一样,全身都是那种黝黑的古怪铠甲,他有把握一箭就命中丁一的眼睛,干掉丁一。但问题是丁一不出来跟他们交手啊,这可不是猫儿庄的大营!
“听说,他在容城办了一个很大的书院,你从头到尾不要露面,我去把那些学生,捉起来,一天杀一个,我不信他能忍得住不出来跟我一战。而能不能杀得了他,就看你的本事了。”巫都干咬牙切齿地制定出狠毒的计划来。
丁一并不知道这个时代也有这样准备搞恐怖袭击的家伙,他奔了七八里之后,就算马扛得住,这么全身披甲骑马,也绝对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经历,一次性成型的铠甲,比起华夏的传统甲胄来说,这一点便更加明显。所以脱离了险境丁一便和那两个亲卫把甲卸了,然后换了跟着他们跑的那几匹马,一路往京师而去。
他却不知道容城的雷霆书院,正面临着绑架和恐怖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