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林茂天究竟怕陶天国供出什么可以置他于死地的东西呢?居然不惜让陶天国先死掉替他隐瞒?他早就有了这个推论,却是从左秋凉、毛天禄乃至马慧敏等人口中,都没有得到很站得住脚的东西来。
而刚刚段慧欣说出的她是替林茂天经手从陶天国那里转来的款子的,如此说来,这个陶天国就是替林茂天敛财的直接下属,那么,林茂天为何在陶天国暴露后就指示人逼死他的原因也就浮出水面了。
“陶天国具体给过你几次要转交给林茂天的款子?你是经过什么方式顺利的到达林省长指定账户的?这些经手的过程你留的有相关单据没有?有的话赶紧全部给我,我会替你想法子把你完全摘出去,落实成我从别的渠道查到的,你也就没事了。”赵慎三压抑住心头的急切,淡淡的用充满诱惑的语言说道:“还有,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去跟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朋友说说,把你赶紧调回南州算了,我觉得给你安排一个闲一点的机关单位,你也别求什么进步了,安安稳稳的守着家庭孩子等退休吧。”
段慧欣被赵慎三三言两语描述出来的美好前景弄得激动不已,跟之前她焦灼的等待被绳之以法的心情相交织,哪里还有防备之心?两眼放光的说道:“赵书记,我替林省长做这些事,自然是留的有后路,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被他们灭口……经手的单据我都有备份,保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明天我就给你取出来,希望你能够真的给姐姐一个平平安安等待退休的机会,那我这辈子可就算是欠下你的大恩大德了!”
赵慎三即便是再控制急切的心情,却哪里敢放任这么重要的情况留到明天?要知道他从连书记办公室出来后,就一直对连书记那慎重中甚至带着点忧患的神态所困惑,知道事情肯定充满了变数,这么重要的东西,能早一分钟拿到都要争取,何况整整一晚上呢?
“段姐,据我所知,银行的保险箱业务都是提供24小时服务的,你何不今晚就取来呢?要知道若是今晚案子取得了重大突破,明天你提供的东西就成了马后炮,尘埃落定了你才出面作证,那意义可就不足以保证你被免责了啊!我倒是不急于这一晚上,还不是为你着想,能够替你争取一点被照顾的余地就争取一点嘛!万一落一个处分,轻重不说,你跟林茂天的关系可就瞒不住了,那对你一个女人来讲,危害有多大你自己清楚。不说别的,若是你爱人知道了,你们一家团聚,相亲相爱的幸福度恐怕就要打折扣吧?”
段慧欣想了想,咬咬牙心一横说道:“好吧,赵书记你等着,门口不远处就是我存放东西的银行,我这就去取。”
看着段慧欣出门走了,赵慎三在屋里一个人做出一个胜利的冲拳姿势,然后就着急的等待段慧欣回来,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这个胜利来得太过容易,而且心里那份惴惴不安更加明显了,总觉得要出岔子,心惊肉跳的不安生,这种情形导致他坐立不安,几乎是几分钟后,就也出门大步到了驻京办的大门外四下打量着。
白天京城就阴的厉害,白毛风呼呼的刮,此刻风里就夹杂着雪花,吹到脸上越发的透骨般寒冷,赵慎三裹紧了风衣,在明亮的街灯照耀下,清楚的看到右侧的人行道上,离他100多米远近的位置急匆匆走着一个女人,分明就是段慧欣,看她的目标,就是距离她现在的位置约有20米远的一家银行。
赵慎三心里一宽,慢慢的追过去想暗中跟着段慧欣,谁知正在段慧欣走近银行,处在人行道跟快车道中间路沿石断开的行车位置时,一辆黑色的无牌照路虎疯了一般窜进人行道,一下子就挡住了赵慎三跟段慧欣之间的视线,赵慎三觉得不对,加快飞跑过去,那车疯了般窜进人行道又从十五厘米高低的路沿石上越过,开进快车道飞快的就消失了,自始至终,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连车牌照都没看清。
赵慎三飞快的奔跑到跟前,段慧欣已经倒在路岩石上了,他赶紧扑过去扶起她,惊骇的看到她嘴里连续不断涌出鲜血来,在惨黄色的路灯下显出一种粘稠的褐色,显然是被那辆路虎撞的不轻!
这情景让赵慎三心胆俱裂,心想若不是他逼这个女人连夜来取证据,也不会出这种惨祸,赶紧掏出手机拨打120,说了位置,就想先把人扶起来再说。
谁知段慧欣神智尚清,勉强忍着来自胸口的剧痛,挣扎着抬起沾满鲜血的手,赵慎三赶紧拉住了,察觉到她手心有个硬硬的小东西,她把手一翻把那东西放到赵慎三手心,凄然的翕动着嘴唇在说什么。
赵慎三赶紧把耳朵贴上去,听到她低声呢喃道:“是……他……是他要撞死我……我看到了……没想到真的被灭口……赵书记,密码……段……慧欣……段慧欣的……呃……要替我报仇……”
“段姐,密码是什么?我没听明白,你快说啊!”赵慎三感觉到生命力正在从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慢慢的流逝,虽然心里焦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