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傲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又是可怜赵慎三,他吃饭时就一直在看赵慎三面相,发现非但没有得子之相,连眉宇间纠缠的霉气也开始消散了。明知黎姿是在用“诈和”吓他,却也不想拆穿过早,就是专门想让赵慎三难受难受,记住这个教训,日后别再犯类似的低级错误。
两人攀登完高高的台阶,庄严的金佛在寒风中也不减慈悲。这时节没有游客,诺大的拜佛广场空荡荡的。汉白玉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飘飞着山上飘下来的落叶,看起来分外的萧索,更添赵慎三一腔愁绪。
默默地走近拜垫,赵慎三看着上面蒙着一层灰尘,蹲下去挨个一个个拍抹干净了。然后跪在正中间那个上面,虔诚的叩下头去,双手掌心朝上十指交接放在垫子上,把额头放在手上,久久不曾抬起头来,也不知道在祝告些什么。
方天傲没那么多礼数,他随意的拉了一个拜垫一坐了上去,面朝山下背对佛,耐心的等着赵慎三。
终于,赵慎三抬起头了,满脸的凄苦站了起来,嗓音沙哑的说道:“下去吧。”
方天傲打定了主意不劝慰赵慎三,省得他好了伤疤忘了疼。看他要下山就陪他下山,还是不告诉他黎姿不可能怀孕的事情。
赵慎三的手机响了,他知道这是私人手机,赶紧掏出来一看,果然是老婆郑焰红。心虚的看了一眼方天傲,赶紧清了清嗓子,极力很正常的问道:“老婆,吃饭了没有?”
“三,我接到紧急通知,要到北京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活动,是代表云都市跟省领导一起去的,现在就走了。”郑焰红语速很快的说道。
赵慎三一怔问道:“什么会议这么紧接?那你记得带厚衣服,京城前两天下雪了,零下15度据说。”
郑焰红说道:“s省煤矿又出了特大事故,这次国家对安全工作要下新条例,凡是有煤矿工业的地市统统参与。行了我回省城会回家穿羽绒衣的,你自己放开心怀安心工作吧。最多三天我就回来了,你别惦记我。”
夫妻俩都是级别不低的领导,平常突发情况需要出差的时候也很普遍,赵慎三也习以为常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听郑焰红要去京城,居然好似摘掉了心肝一样难受的发狂,更好像郑焰红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了般恐惧。就不舍得挂断,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对着电话哈着清冷的白气,傻乎乎的呆愣着。
郑焰红好似明白丈夫的不舍,也没有挂电话,良久叹息一声温柔的嗔怪道:“你这人,怎么越来越黏糊了?无非就是出差几天,又不会丢了,你怎么就这样子呢?总不能你陪我去吧?”
赵慎三一听,仿佛暗无天日的地狱里投进一缕阳光一样脱口而出:“好啊老婆,我陪你去吧?”
“切!我刚说了我跟省领导一起去的,安省长要是看我开个会还带着老公,还不马上把我撤了啊?行了行了,你好好的,我周末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去机场接我吧。我要赶紧走了,拜拜。”郑焰红感受到了老公的不舍,胸口涌起一阵甜蜜,甜甜的说了拜拜就挂了电话。
赵慎三被妻子的笑声驱散了不少郁闷,神态也正常了起来,看着满脸讥讽的方天傲,自嘲的说道:“得,老婆出差了,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泡艾水了。”
方天傲叹息一声说道:“唉!但愿你泡透彻了,还有福气抱你老婆。走吧,冷死了该下去了。”
赵慎三听方天傲话里有话,骨子里一凛,毛骨悚然的抓住方天傲问道:“天傲,你刚说的什么意思?我就觉得不对头,红红经常出差的,没道理刚接到电话我就怪怪的不舒服,仿佛她一走就不会回来了一样……呸呸呸,好的灵坏的不灵啊!天傲,你可别瞒我啊,是不是我有什么灾难?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金佛寺开光前夕,因为我做了对不起郑焰红,对不起朋友的事情,连累的郑焰红车祸,流云被砸……难道这次又是这样的结果?要是那样的话,我宁愿从这山上跳下去摔得骨断筋折自作自受,也不让任何厄运降临到郑焰红身上!天傲,你一定有法子破解的,一定有对不对?你赶紧做法,让厄运都降在我自己身上好不好?求你了!”
方天傲终于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推开赵慎三死死抓住他胳膊的手说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郑焰红福大命大的没任何事情,你穷紧张个什么劲啊?有问题也是你出问题,不需要你替人家担灾。”
赵慎三惊魂未定的问道:“真的?那我怎么心惊肉跳的呢?怎么总觉得红红会离开我呢?天傲兄你没骗我吧?咱们可是兄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德行!”方天傲嗤之以鼻的说道:“我骗你干嘛?郑焰红没事!倒是你,灾难还远没消退呢,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