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三依旧一言不发。
终于,调查组发怒了,一个省纪委的人冷哼一声说道:“哼,秦主任,既然他不愿意张嘴就让他闭着吧,咱们要不然先去吃饭吧?我看他能硬多久。”
那几个人也都被赵慎三的傲慢刺激到了,于是一个人就拎起那张小学生双人课桌般的桌子走到赵慎三跟前说道:“站起来,把这张桌子举着好好想想等我们吃完饭给我们讲些什么,记住了不许让桌子掉下来!”
就这样,在一个人的看守下,副县长赵慎三两手平举着一张桌子孤独的站在屋子里。那张桌子按说也不重,如果仅仅是搬起来挪动一下,那么依赵慎三的体力,一次拿三四张也不在话下,可是让他平举着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可就困难了,没有半个小时,他就觉得两只胳膊发酸双腿发软,额头上汗珠子此起彼落,还喉咙发干两眼发黑,几乎站不住了。
每当赵慎三一摇晃,他身后那个正在端着饭碗香甜的吃着饭菜的看守就会大声的呵斥他,他明白自己只能听话,否则的话还指不定遭到怎样的别的“待遇”呢,所以他每当眼前冒着金星要倒下的时候就拼命的咬着自己的舌头,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的潜力,一直举着桌子站得稳稳的。
终于,一个多小时之后,酒足饭饱的调查员们再次登场了,看着赵慎三虽然脸色发白,但依旧站的笔直,把那张此刻对他来说早就重逾千斤的桌子端的稳稳地,那几个人也不自禁的露出了钦佩的眼神。特别是受李建设书记委托替他参加调查组的云都市纪委的同志更加恨不得开口做主让赵慎三歇歇了,可惜他明白在这几个人中间,他恐怕是仅仅比赵慎三地位高点的人物罢了,“人微言轻不如不说”几个字他还是明白的,也就只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赵慎三,却无法替他开脱了。
……
天渐渐的黑了,夜也渐渐的深了,用了好几种法子依旧没有听到赵慎三说过半个字的调查组终于无奈的承认了他们的挫败,他们留下一个调查员“陪着”赵慎三,其余的人都睡觉去了。那个人自然是很舒服的把四张椅子拼在一起躺了下去,依旧让赵慎三保持着端桌子的姿势站在那里。
其实,赵慎三并不知道就在秦主任走出审问他的房间之后就接到了一个让他们精神极度振奋的消息——赵慎三曾经插手凤泉山景区转租跟金佛寺工程的整个事务,并把敛来的财产大部分孝敬了他的主子黎远航,现如今,大顺昌旅游公司的公司账目上依旧可以清晰的查到赵慎三有股份的记录,让他们明天去调查一下。
夜半时分,依旧被迫站着赵慎三的地方先是发出了一声桌子落地的“咣当”声,还没等那个在椅子上睡着的看守跳起来,赵慎三就如同一截被砍倒的树木一样直直的倒了下去。他晕倒了!那个看守透过他翻卷起来的裤腿,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小腿全部肿的青紫发黑……
所以,当调查组第二天一早出发去温泉镇的大顺昌旅游公司总部调查账目的时候,赵慎三尚未苏醒,依旧昏迷(仰或是昏睡)在他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调查点里,听天由命的等待着调查组最后给他一个结果。
午饭过后,(当然是指看守赵慎三的人午饭过后,因为这个硬汉子跟始终没有张开嘴说话一样,倒下后就始终没有睁开眼,自然无从吃饭了。)看守接到了电话,询问赵慎三现在的情况,当听说这个人依旧昏迷不醒的时候,上司有些发急了,赶紧命令把赵慎三送到医院去,看守自然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用担架把赵慎三送到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的赵慎三依旧没有清醒,医生给他做了脑ct、磁共振、脑电图等等一系列检查,也没有发现他到底哪里出了毛病。当然,这个“没有毛病”指的是脑子。要说是毛病倒也不是没有,那就是这个奇怪的病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膝盖以下全部呈高度淤血青紫现象,这种状况如果不赶紧治疗的话,等淤血在体内发炎化脓,说不定他就会从此走不成路了!
这个诊断一出来,登时慌了那一帮人,秦主任接到报告就跟云都市交代说他回京城有急事,这个案子他全权委托给云都市纪检委接着进行调查,下午就离开了。而省城来的调查员也在接到上峰指令后在傍晚撤走了,只有无法撤离的云都市纪委干部还在异乡看守着始终没有醒来的赵慎三,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建设终于在手下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汇报了赵慎三的情况后不得不出马了,毕竟这个干部到现在被上面下面折腾了好几天,还把人家折腾的人事不省,却始终没有人给出一个关于他到底有没有问题的结论。
对于郑焰红副市长,更加自始至终都没有进行正面的调查,那么自然是无法阻止人家病好了以后接着履行常务副市长的职责了。
那些人就这样丢下一个烂摊子给了云都市纪委就都溜之乎也了!李建设书记几乎要骂娘了,因为他很郁闷如果赵慎三真的从此残废了,这个责任到底谁负还没人给个说法。
其实,就在郑焰红躺在叔叔家的床上为赵慎三担忧的同时,李建设书记亲自出面到那个审问赵慎三的偏僻县城医院里接出来了依旧昏睡着的赵慎三,把他赶紧送到省医去住上院了,此时距离郑焰红出院回家不过短短半天。
省城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