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然不知道细节,但她很清楚张逸夫用某种方式得到了公章,这种程度的与局长撕脸,已经是不可容忍的纪律问题了,贾天芸都不敢这么做,天亮以后,张逸夫也许真的要走了。
“走吧,阮湄,咱们回去休息吧。”秦玥不愿在太多人面前显示出伤感与流离,忍着情绪握拳冲阮湄道,“咱们专业不行,能做的已经做了,再留下也是添乱。”
“哦……”阮湄再不懂事,也看得出情况了,她立刻把手书的记录都整理起来,双手递给张逸夫,“主次内容都标明了,每一条前面都有符号说明是哪一部分的。”
“谢谢。”张逸夫点了点头,露出了最和蔼的微笑,“你做得很好,小阮,一直都是。”
“……”阮湄突然有种情绪涌动上来,她想起了那个一直骂自己不懂事的处长,又看到了那个始终在教导自己的处长,直到现在这个给予自己最终肯定的处长。
“秦玥没问题,我就是不放心你。”张逸夫揉了揉额头道,“我会拜托一下路涛的,你的性格适合在调度。”
“……处长……”阮湄终于受不了了,一颗泪珠滴了出来,“咱们……做的是对的事吧?”
“是的。”
“那为什么要被惩罚?”
“这问题你该问自己,我相信你从始至终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但结果不一定都那么好。”张逸夫满目怅然,“而我,其实没做过几件对的事,眼下这算是最大的一件吧,结果就已经这样了。”
“为什么啊处长……”阮湄顷刻之间泪水决堤,感情与观念同时疯狂冲刷着她,“为什么会这样啊处长……”
“自己去找答案,没人能把这个也教给你。”张逸夫眼眶通红,再说下去自己也会崩溃的,必须要站完最后一班岗再崩溃,“秦玥,快带她走。”
“嗯。”在这个时候,秦玥比阮湄要坚强太多,血液里的坚韧让她没有半分平日的优柔寡断,拿起衣服,扶着抽泣的阮湄快速离开了房间。
两个女人走后,房间内一片沉默。
阮湄总能用最简单的语言,提出最难解释的问题。
为什么会这样。
“段处长,张处长,小文,小贾。”迟大庆郑重起身,眼眶中同样布满血丝,“不管咱们这事能不能成,我迟大庆都敬重你们,我们东北不富裕,但也绝对饿不着,随时欢迎你们来。”
身后几人随所长一道起身,这事从头到尾,筹建处都没有配合的义务,能做到这一步,纯粹就是因为他们的个人信念。
“几位快坐下。”段有为连连抬手喝止,同时神情也有所动容,“我啊,怎么都好说,一辈子已经定性了,大不了就正常退休么,岁数也到了,主要就是……逸夫……”
老段也有些绷不住:“你们都看到了……逸夫这孩子……靠谱儿吧?”
“一万个靠谱儿!”迟大庆使劲点了点头。
“以后有条件的话,多照顾。”
“绝对。”
“行了诸位。”张逸夫不得不做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不然这事儿就真黄了,“别再闹这情绪了,还有六个小时,我们必须印出一份有水平没有错别字和语病的几千字文件,我按照咱们最终的讨论结果打字,打一页印一页,你们立刻改一页,不能停。”
“好!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