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固且巨大的保险柜,
就这样很是突兀地破了一个洞,
四周的温度,也开始迅速降低,
那只白骨嶙峋的手,
距离之前一直抱着保险柜的老者白大褂只有不到两分米的距离。
老者抬起头,看着这只白骨手,他的表情有些抽搐,似乎再也没有之前演讲时的冲劲和激情,他的下半身正在微微颤抖,如果不是身子扑在保险柜上勉强可以保持平衡,可能他现在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因为他距离这只手最近,
所以他的感触也是最深,
尤其是在刚才,
他清楚地感知到之前还无比坚固足以抵挡很多次冲击的保险柜好像在刹那间化作了军队食用的压缩饼干,变得那么的不经事。
先前还在这里齐唱军歌的众人,也集体噤声,他们有些无措,也有些惶恐。
这是他们的研究所,平日里,他们才是施加恐惧的那一方,现在身份的对调,让他们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哦不,
不是无法接受,
是难以习惯。
“咔嚓…………咔嚓…………咔嚓…………”
冰柜的巨大门闩在此时慢慢地碎裂开去,
紧接着,
冰柜的门缓缓地被推开,
老者的身体也落在了地上,他想要保持站立的姿势,但还是瘫软在了地上,抬起头,看着冰柜里的方向。
冰柜中,
是一具尸体,
一具破损极为严重的尸体。
尸体的半边头颅已经消失不见,像是被整块切除了一样,伤口位置还格外地顺滑,甚至还透着诡异的光泽。
半张脸下,仅存的一只眼睛紧闭,没有丝毫睁开的迹象,一条巨大的裂缝,从头部一直绵延到了身下,像是在身体上曾开垦过一条沟渠。
其左胸位置,有一个巨大的缺口,可以从外面看向对面的那种贯穿伤,里面的肋骨清晰可见。
尸体的四肢位置,一部分有皮肉覆盖,一部分则是完全裸lu出来的白骨,透露着一种森寒。
这具尸体给人最深刻的感觉,就是他的骨骼,仿佛玉石一般,带着一种通透圆润,甚至能够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在场所有的白大褂都是活体实验“研究者”,他们亲自炮制了不知道多少次惨绝人寰的实验,自然对人生命的极限在哪里有着远超常人的认知!
这是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人,
他不可能还存活着,也没有理由还能继续存活着。
但是保险柜里只有他一个,
所以之前撞击保险柜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外加,
是他的手洞穿了这宽厚的保险柜,
就在众人高歌的时候,
就在众人最欢腾的时候,
他硬生生地众人泼了一盆冷水,画上了这首乐曲的休止符。
尸体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保持着手臂半举起的姿势,
从保险柜的门缓缓打开后,
就没有再动一下。
他安静得像是一具艺术品,带着美轮美奂的气息,甚至,营造出了一种属于断臂维纳斯那般的美感。
坐在地上,刚刚还惊魂未定的老者见此情景,又举起了自己的双臂,用日语高呼着什么,他依旧兴奋,依旧雀跃,也依旧乐观。
或许,
每个团队里,都需要有他这样子的人存在,才能一直维系一个队伍的精神状态吧。
但这一次,
他还没来得及感染附近的其他同僚,
原本一动不动的白骨手缓缓地落了下来,
像是觉得他太呱噪了一样,
很自然地落下,
想要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又像是一个关怀喜欢你的长辈,
想,
摸摸你的头。
这是爱的抚摸,
老者没有怕,因为尸体的动作很慢,甚至你能感受到一种叫做温柔的情绪。
老者更加地兴奋了,
他越发地相信这是天照大神赐予大日本帝国的神迹,是帝国崛起称霸的契机,而他,就是见证者和发现者,
他的名字,
日后注定将被铭刻在j国神社最显眼的位置上!
在这个地方,
从事这种研究,
可能一些人自己都没有发现,
其实他们的内心和性格,也早就已经扭曲了。
就比如此时的老头,
在度过了一开始的不能恐惧之后,
他的内心就被狂喜所取代。
附近的这些白大褂们没有一个人尖叫,他们有恐惧,有害怕的,但没人选择离开,反而都站在原地,似乎都在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那么一点庆幸,也都有那么一点期待,总觉得,如果上天要选择眷顾一个人或者一批人的话,
很大可能就是自己了。
然后,
事态发展了,
白骨手轻轻地落在了老者的头顶,
紧接着,
老者那张还洋溢着幸福喜悦笑容的脸,
在刹那间像是被浇了热水的冰雕,
开始快速地融化。
他那褶皱的脸皮,
他那深陷的眼窝,
他那有些扁塌的鼻子,
他的头发,
他头上的一切,
都在瞬间溃烂了下去,
几乎就是眨眼之间,
老者的头就变成了一具骷髅头。
而这时,
直接体会到这种滋味的老者才来得及发出了痛苦的尖叫,
骷髅头的嘴张得巨大,
但他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