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宁氏听见罗维问话,抬头看一眼罗维,被罗维脸上的笑容晃得走了一下神。
“青州是个好地方,”罗维道:“你们王氏在那里以何为生?”
顾尚书在上面咳嗽了一声。
王宁氏才回过神来,说:“奴家平日与相公种田为生。”
“是青州哪里的?”罗维问。
“青州渔阳。”
“渔阳啊,”罗维轻拍了一下手,说:“我记得那里有个道观很是出名的,叫真君观,你去过吗?”
“去过,”王宁氏点头道。
“王宁氏,你想好了再回三公子的话!”顾尚书说道:“不要胡言。”
“你何时去过渔阳?”龙玄问罗维道:“我不记你去过。”
“去找奇石啊,”罗维对龙玄道:“二殿下何时关心过罗维的行踪?”
“你说话啊,”赵君毅问王宁氏道:“究竟去没去过?”
“王夫人许是不记得了,”罗维道:“那可是一座只有男人可进的道观,正因为与众不同,所以才出名啊。”
王宁氏忙道:“是奴家话没能说清,每次都是奴家相公进观,奴家只在观外等候。”
“看来你们还真是一对伉侣,”赵君博看不出真假地赞了一句。
王宁氏又要哭求,却听罗维对她道:“王夫人,就算你离开青州渔阳日久,不过渔阳是只尊佛祖之地,那里怎么会有道观呢?”
王宁氏一下子瘫软了身子,不知所措地看向顾尚书。
罗维也看向了顾均,“顾大人,这妇人满嘴的谎言,您都觉察不出吗?都尉军士既是贪图她的美色,怎么会不抢她而抢她相公?他们抢一个男人做什么?求美色还是求财?”
罗则一拍帅案,怒声对王宁氏道:“说,你究竟是何人?!”
王宁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看着顾均。
“农妇能有夫人这一身细皮嫩肉,也是一件奇事了,“罗维把目光移向了龙玄。
龙玄面色一片冰冷,道“押回去重审!”
顾均刚要起身领命,罗维道:“都尉军营乃是京畿的军机重地,这妇人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可见其用心险恶,刑部一部怕是不足以审此案吧?”
龙玄说:“那按你的意思,还要将她三司会审不成?”
“正常百姓哪里会想跑进军营的?”罗维道:“她说不定都不是我大周子民。”
“大人!”王宁氏看着顾均,这会儿是真正的泪流满面了。
“王宁氏,”罗维道:“你以为到了此刻顾大人还会再护着你?”
“罗维,”龙玄道:“你这么说就是疑顾大人了?”
“顾大人是朝中重臣,”罗维道:“我怎敢乱疑?”
“那你何必说这些让人生疑的话?”
“我的话让谁生疑了?顾大人心里无鬼,何必在乎罗维怎么说?”
这还是罗维与龙玄第一次这样争锋相对,在场的众人心中感受各异。罗则三人自是高兴,柳悟生心中不屑,顾均心中发愁,蒋允司心中则是暗自吃惊。
“把这女人抓起来!”罗则命手下道。
王宁氏此时却突然起身,不等两个来抓她的军士上前,冲向了厅堂中的一根圆柱,一撞之下,顿时脑浆崩裂。
柳悟生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在龙玄的示意下,又坐了回去。
☆、60人贵在知足
王宁氏一死,顾均松了一口气。
“还是要查,”龙玄却道:“看这妇人是否有同党。”
顾均起身道:“下官必定详查。”
赵君毅道:“那你们带这么多人来都尉军营,这事怎么算?这脏水泼了就泼了?”
“本官会自请惩处的,”顾均道:“是本官一时不查,还望罗将军见谅。”
罗则吃不准是不是要抓着顾均不放,这人跟着柳双士,这些年没少跟他们罗家作对,这是不是就是一个除去顾均的机会?罗则下意识地看向了罗维。
罗维冲罗则摇了一下头。
罗则便强咽下一口气,不再说话。
赵君毅问柳悟生道:“你又是来干什么的?二位大人是来查案,你也来查案?
柳悟生说:“你们这里平日里谁敢来?我自是护送两位大人前来的。”
“你什么意思?”赵君毅手指着柳大公子道:“都尉军还会害朝廷官员不成?你会说人话吗?”
“赵哥,”罗维出声道:“算了。”
龙玄起身道:“顾大人还是尽快去我父皇处请罪吧。”
“殿下这是要走?”罗维跟着众人一起起身,问龙玄道。
“你们今天让我看了一场好戏,”龙玄话是对众人说,看却是只看着罗维。
“这个妇人是污了殿下的眼,”罗维又摆出了一副恭敬的姿态,“扫了殿下的兴致,这世上怎么会就有如此巧事?”
“是啊,”龙玄从王宁氏的尸身旁走过,低头看了一眼这个脑浆崩裂而死的妇人,“这妇人若是安心当一个农妇,也不会是今日这种下场。”
罗维轻笑两声,“总有人是不知足的,罗维是不知道她求什么,不过也不外乎荣华富贵,不知道这妇人死时,是不是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求不得这个道理。殿下狩猎,本应尽兴,不必为这种蠢人感怀。”
“是啊,”龙玄嘴角上挑,“世事强求不得,你这话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