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看到比离开时更为瘦弱不堪的人,是心疼,是不舍,更多的却是无奈。本以为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就算对这人有些不同,却也不会强求;奈何,果真如醉月所说天意不可违。况且,那紫眸中还有着连这人儿自己都可能不清楚的那一丝怨怒与依恋……罢了,既如此,他便不会再放手,不会再纵容这人的逃避。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廿三章上(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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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漂亮的紫眸仍旧是那般深邃,看不到里头究竟有些什么,却又有着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的锐利。被那锐利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叶思吟低头避开,强装淡然地问道:“阁中无事?为何会亲自来星洲?”其实他想问“夕颜如何了”,话到嘴边却如鲠在喉。这般在意,这般心痛,到底为何?叶思吟仍是不懂。他只知,看到这个男人,就让他觉得似乎回到了前世心疾缠身之时,胸口时不时抽痛。
未等叶思吟收拾心绪,只听那冰冷的嗓音道:“待此事解决,随本座回临安。”
叶思吟惊讶的忘记了心口的烦闷,蓦地抬头:“回临安?为何?!”夕颜一事,让他如逃跑一般地匆忙启程,是这男人当初所默许的,为何现今又反悔了呢?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花渐月花渐雪也在此,与他们见过后便启程。”不理会叶思吟的惊讶,叶天寒如是道。
叶思吟有些气结——这男人分明是曲解他的话!他说想念渐雪与渐月了,要回蜀中倾月谷,那便是告诉了叶天寒,他要离开临安,离开浮影阁,继续过回原来的生活,并非是说见过渐月与渐雪便回临安的意思。他怎么能……只是没想到,渐月与渐雪竟也来了,他们是如何得知自己在尘霜阁的?
正在疑惑,却不防被拦腰拥住,身体失了平衡,撞进那人怀中,仿佛与身俱来一般的悠远香气一丝丝钻入口鼻,只听得那人道:“夕颜之事,本座欠你一个解释。”
解释?正欲挣扎的叶思吟闻言反而静了下来,冷冷看着他:“为何要解释?夕颜是你的侍妾,怀孕是再正常不过了。本就是该庆贺之事,只可惜……”想起那已经不存在的孩子,心中竟划过一丝病态的快感。“更何况……”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您根本无需向我作何解释啊,父亲大人。”突然忆起了这具躯体的身份,叶思吟嘲弄似的对叶天寒说着,却不知嘲弄的是对方还是他自己。
听闻那声“父亲大人”,冷凝的眉眼微微一动——果然还是不明白么?不明白,却仍是在意的吧。也罢。感情一事本强求不来,但这人儿明显已对自己动情只是不自知罢了。他并没有等待的耐心,但为了眼前之人,他愿意等,等他明白的那一日。
“阁主,右护法传书,袁裴已入迷阵。”
“袁裴?”叶思吟记得这个名字。是那日与顾青珏一道在树林中围攻他的那位老者。顾青珏竟派人前去临安在叶天寒离开时趁虚而入?
“认得?”叶天寒挑眉问道。
叶思吟摇摇头,又点点头:“那日在树林中,对我下mí_yào之人便唤作袁裴。”
此话一出,叶天寒周身寒气更甚,深邃的紫眸中浮现点点杀意。那前来禀报的暗卫一颤,还是硬着头皮道:“右护法询问阁主该如何处置袁裴与夕颜夫人。”
“杀。”带着怒意的冰冷嗓音犹如来自地狱一般。
暗卫领命,又消失在院中。
叶思吟疑惑,何时袁裴又与夕颜扯上了关系?……难道……?
“她是袁裴之女。”看出叶思吟的疑惑,叶天寒道。
叶思吟心道,果然如此。
看来袁裴便是第二个玄似锦了。而且同样早就被这个男人所识破,所以才会有右护法镇守阁中,关门打狗。顾青珏这招双管齐下,声东击西,用的的确够巧妙——诱使与叶天寒有着姻亲关系的袁裴反叛,机缘巧合擒住他与战铭二人;又让袁裴深入虎穴探听敌情,若袁裴遭遇不测,他自己则可凭借手中人质而脱身,的确高明——若他遇到的对手不是眼前这个君临天下的男人。
况且,此计划中也有太多的变数——叶天寒那样冷心冷情的男人是否会在意区区一个属下和一个子嗣;他是否会离开临安前来星洲城?囚禁了他,却忽略了渐月与渐雪二人。而最大的变数,莫过于他自己的妻子,欧阳萱怡。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廿三章下(已修)
照理说,顾青珏并非鲁莽之人,却为何做出如此鲁莽之事?与叶天寒为敌,欧阳萱怡屡次的下毒甚至派人刺杀,以及当年欧阳萱萱的那一场意外……莫非那荒诞的猜测是真的?顾青珏深爱着这具身体的生母……欧阳萱萱?
叶思吟有些疑惑。
然而无论如何,该先解决眼下之事……该何去何从,也要等这一切过去后才能再作打算。
正厅。
顾青珏沉着脸,面对着三名让他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血玉箫在手中慢慢握紧,心底却愈加不安。
联络上袁裴,软禁叶思吟,囚禁战铭,引叶天寒前来星州,由袁裴控制浮影阁——这一切进行的万分顺利……太过于顺利。
十五年前,他第一次听说“叶天寒”这个名字。那时,“顾青珏”这个名字亦已开始在江湖流传——“铁尺公判”顾仁兴的嫡子,苏州顾家的少当家,一支血玉箫便赢过众多年轻少侠,是这一辈中的个中翘楚。可谓虎父无犬子,假以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