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又恍悟过来,满不在乎地笑道:“就算是裴尚书的千金又如何?反正今晚这山乱得很,等我完了事,把你的尸体往山脚下一丢,谁知道是我干的?到时候,你跟阎王爷告状去吧!”说着,搓搓手,表情到更加得意起来,“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原来是个千金小姐,那就更好啦,细皮嫩肉的……可惜不能留你的性命,不然带回去暖床也不错啊!”
说着,突然收起大刀,取出一根长鞭子来,朝着裴元歌当头挥来。
裴元歌下意识想躲,无奈武功差的太远,难以躲开。但那鞭子却并未触碰到她的肌肤,而是卷起她头上的佛帽。原本隐藏在里面的长发顿时如瀑布般散落开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裴元歌后退两步,长发垂散,白玉般的肌肤,夜色般的黑发垂散着,越发显得清灵脱俗,宛如山间的精灵。
“放心吧,老子的鞭法好得很,不会伤了你娇嫩嫩的肌肤,不然老子也心疼啊!”刀疤男哈哈地笑着,长鞭又是一挥。
“哗啦”一声,鞭风划破她肩膀处的缁衣,裂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丝绸中衣。
裴元歌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这人现在是在当猫,把她当做耗子,玩猫捉老鼠那一套,想要把她彻底玩弄够了再加凌辱!该死的混账东西!裴元歌心中涌起滔天的怒气,只恨自己不懂武功,不然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将眼前的人杀死,喝他的血,咬他的肉,啃他的骨头!
“咻”的一声破空声,长鞭再度挥来。
然而,长鞭才到半途,忽然间如同被钉了七寸的毒蛇般,萎靡落地。
刀疤男子大怒,喝道:“谁他妈在坏老子的好事?有本事给老子站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汉?”
“比起阁下,我足够光明正大,至少本殿下光明磊落地露着脸,不像有的人,还要把那张脸藏在黑巾后面,到底是谁躲躲藏藏?不过也不奇怪,本殿下如此容貌,若不露出来给人瞧瞧,那岂不是别人的损失?至于阁下,估计应该长得没法见人,如此遮掩起来,也算是阁下的功德了!”伴随着慵懒的声音,宇泓墨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树上,安然坐在一根枝头粗细的树枝上,双腿悠然地晃动着,然而树枝连动都不动一下。
山风吹来,灌满了他宽大的袖袍,身后的鹤氅更是随风飘扬,宛如翅翼般。
这般凌空而立,衣袂纷飞,又是这般妖孽的容颜,这般悄无声息地出现,浑似妖魅邪魔,即使被明亮的月光照着,拉着长长的影子,却也不像是人,让人心中带着寒意,却又很难忽略那出色得过分的容貌。
“你……。九殿下?!”刀疤男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宇泓墨微微一笑,随手摘了片树叶,美目流转:“哦?你认得我?”将修长的树叶放入嘴中,吹出一个音符,然后才道,“那这就好办了。既然认得我,就该知道我的手段,你是自己乖乖招认呢,还是要我动手?是谁派你来跟颜——”
忽然间察觉到不对,闪电般地转过头去,顿时觉得心跳猛地一滞。
站在树后的女子长发散乱,随着山风四下飞舞。月光轻轻地照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如玉刻般的毫无血色,但那双眼眸却是说不出的明亮,明亮得如同有火焰在燃烧,死死地盯着刀疤男子,却是森冷得吓人。宽大的缁衣肩膀处裂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在月色下泛着柔和的丝绸光泽。
裴元歌?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在这里?
目光在她散乱的长发声微微顿了顿,再掠过她肩膀处的衣衫破损,想到方才长鞭飞舞的情形,宇泓墨潋滟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抹森然的杀机,浓郁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嘴角的笑意已经敛起,绝美的容颜上一片冰冷,没有闲心再去逗弄那个黑衣人,起身从枝头跳落下来,朝着裴元歌所在的方向走去。
见他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那少女身上,看都不看他,刀疤男突然转身,双足一点,纵身跃起,想要逃窜。
他听说过宇泓墨的厉害,看到那张妖孽似的的容颜,本来就无心再战,只求能够活命。这时候见他被那少女吸引去了心神,浑然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形,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然而,双脚才刚离地,刀疤男子就感觉到双腿膝盖处一阵剧痛,宛如折翼的麻雀从空中跌落,抱着腿在地上翻来滚去,不住地惨叫。
宇泓墨置之不理,走近裴元歌,解下身上的鹤氅,伸手想帮她披上,犹豫了下,扔到了她的身上,转身朝刀疤男子走过去,边淡淡道:“披上吧!裴元歌,转过身去,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我要杀人了!”
“不必!”清冷却坚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宇泓墨有些惊讶地转过身,看到裴元歌仍然那样直直地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笔直,神色冷漠,定定地看着刀疤男子翻来覆去,杀猪似的惨叫声,泛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其他女子见此情形所该有的惊慌,害怕和不忍,有的是出气的冷静,以及仇恨:“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柔弱,如果你肯借我一把利刃,让我亲手杀了她,我会很感激你的!”
宇泓墨又是一怔,这个女孩,怎么遇事的反应,总是出乎意料呢?
宽大的缁衣随风飞舞,勾勒出她纤弱的身影,如此柔弱的身形,却偏偏有着这般刚强的倔强,倔强得……让人生怜。宇泓墨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