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个热气腾腾的花瓣澡后,裴元歌觉得精神好了些许,穿着浅紫色的寝衣走出来,看到宇泓墨拿着份公文,正倚在床边看着,神情专注而凝神。
他穿着珠白色的寝衣,珍珠般的光泽更衬得他肌肤如象牙般细腻温润,晕染生辉,白肤黑发,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翳,之露出了一线眼眸。但只是这一线,已经足够瑰丽艳逸,宛如宝石般流光璀璨,有着摄人魂魄的魔魅。而他此刻的表情却又是如此沉肃而专注,没有丝毫的轻浮和妖魅,越发混合成为一种朝霞般的绚丽尊贵,令人目眩神迷。
知道这段时间泓墨也很忙,今天明明还有没处理完的公文,却还是担心她,赶着回来看她,裴元歌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幸福而满足的感觉,有这样温柔体贴的夫婿,尚有何求?
察觉到元歌的目光,宇泓墨抬眼,关切地问道:“好点了没?”
“嗯!”裴元歌点点头,走上前来,自觉地钻进了他的手臂之间,偎入他的怀中,问道:“泓墨,郑修容那边怎么说?父皇怎么处置她的?”
“郑修容刚开始只说是按例巡视,可那么晚,那由郑修容自己带人巡视的道理?再三追问,她才说是有人密报,说莫昭仪与男子私通,某晚某时在某处私会,她才带人悄悄地过去。看到湖边有女子身影,还以为是莫昭仪,便悄悄上前,想要抓个出其不意,谁知道却惊到了六皇子妃。莫昭仪在旁边喊冤,要以死证清白,哭得不停,而查了也查不出所以然来。最后父皇夺了郑修容协理六宫之权,降为采女,搬到了最偏远的慕馨殿,跟打入冷宫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裴元歌微微皱眉:“怎么会这样?”
“八成是被人算计了吧?”宇泓墨淡淡地道,眼睛仍然盯着手里的公文,一只手却悄悄地松开公文,很有自我意识地伸去拦住了裴元歌的腰身,低头在她头发上轻轻一吻。
裴元歌问道:“柳贵妃?”
“嗯。郑修容被夺了协理六宫之权,莫昭仪还想要协理六宫,结果在场有人说原本就是柳贵妃统御六宫,只因为柳贵妃病了,才让郑修容协理,如今柳贵妃已经病愈,于情于理都该还权于柳贵妃,再加上郑修容又出了这种事,谁也无法驳斥。所以柳贵妃又体体面面地拿回了统御六宫之权!”宇泓墨淡淡地道,神情颇为淡漠,似乎对此不甚关心。
先是柳贵妃被夺权,称病,紧接着宇泓烨被算计,宇泓烨和柳氏的声望已经跌倒了谷底。
在这种情况,柳贵妃必然会想要夺回统御六宫之权,以挽回如今的颓势,让人都知道,她柳贵妃仍然是后宫第一人,不容小觑!
“借郑修容的手弄掉杜若兰的孩子,一举除掉两个威胁,又风光体面地夺回掌宫之权,不愧是在后宫浸淫二十年的柳贵妃,也的确不能小觑!不过,经历了郑修容协理六宫的事情,就算重新掌宫,柳贵妃在后宫的威势也已经远不如从前,想要巩固地位就需要好大的功夫。”裴元歌深吸一口气,忽然道,“泓墨,你说这件事莫昭仪有没有牵扯其中?郑修容不算顶聪明,也不算愚笨,不会这般贸贸然就生事的。”
“原本这协理六宫之权就是落在莫昭仪头上的,莫昭仪心里肯定会不服气,借题发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跟郑修容闹得水火不容,不然郑修容岂有这么容易上当?”宇泓墨点点头道。
裴元歌幽幽地叹了口气:“后宫里的事情也是错综复杂!”
虽然说柳贵妃死死地压在上面,但新得宠的几名嫔妃之间也斗得你死我活,中间自然留了空隙,会被柳贵妃乘隙而入,闹出了这场事端。
“皇宫素来如此。”宇泓墨知道她心里还是因为他而恨着柳贵妃和宇泓烨,微微一笑,随手将公文扔到了一边,将头埋进元歌的秀发间,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元歌,“我知道你不甘心,不过别急,想要扳倒柳贵妃和宇泓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需得慢慢来。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裴元歌点了点头,吐出了一口气。
青黛的事情,她是故意算计柳贵妃,也是想要将柳贵妃对泓墨的心思呈现在皇帝面前,从皇帝事后的处置来看,显然已经有了决断。不过,经历过叶氏的教训,尤其宇泓烨还是当事人,柳贵妃绝不会像叶氏那样自取灭亡。毕竟是有根基的,就算皇帝也不能够肆意妄为,就像这次,郑修容铸成大错,柳贵妃顺势夺回掌宫之权,顺理成章,就连皇帝也无法阻拦。
而这点,柳贵妃心里应该也清楚,她已经不可能再靠着皇帝而在后宫立足了。
形势已经慢慢转向对她和泓墨有利,不能急,不可以急!
“怎么了,元歌?”宇泓墨察觉到她的异常,拥紧了她,问道,“你平常很冷静的,怎么这次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
裴元歌沉默了会儿,将身体蜷缩进了宇泓墨的怀中,汲取着他熟悉的温度,心慢慢安稳下来,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心惊。之前柳瑾一的夫人还挤兑我说,若兰姐姐有了身孕,李纤柔也有了身孕,唯独我没有。可是转眼之间,李纤柔流产身死,若兰姐姐这次又差点一尸两命,如今哀痛欲绝,相比较起来,如今反而是我最顺心安遂。想想皇宫之中,福祸难料,转眼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