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吏还欲报数,李奇手一抬,道:“等下再念,我脑子有点乱。”心里却想,妈呀,这么多钱,不贪我对的起我这经济使的名号么?问题是,我该贪多少是好呀?又该怎么去下手了?
纠结!太纠结了!
其实李奇原本已经想好计策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王黼竟然弄了个宝库,里面装了这么多钱财,心跳不禁开始加速了,下不了这狠心呀,他此时真的想找蔡京取点经来,又害怕被蔡京用扫帚赶了出来。
你这不是欺负人么?琴棋书画,老夫都会,而且还是佼佼者,你丫不来学,偏生这贪污就来找老夫了,这不就是摆明说老夫经常贪污,经验丰富吗?
忽听得唰的一声。又听见马桥道:“好剑,好剑!”
李奇微微一怔,转头望去,只见马桥这不懂规矩的家伙,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宝剑,仔细把玩着,爱不释手,又一细看,原来马桥前面放着许多刀剑,有些是纯金打造的,有些上面还镶着珠宝,华丽之极。心想,那钱先别急着弄,捞点外快先,便捞便想。
打定主意后,李奇走了过去,轻咳一声,道:“马桥,你是不是活腻了,你道这是甚么吗?”
马桥一愣,忙放下那柄宝剑来,道:“抱歉,我也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的想死呀!”李奇瞪了他一眼,忽然激动的指着那些宝剑、宝刀、宝甲道:“麻烦你动脑子想想,王黼害死了多少人,说不定其中就藏有凶器,这可是呈堂证物呀,万一你的指纹沾上去,到时你就百口莫辩,我想保你,也保不了呀!来人啊!”
“大人有何吩咐?”
李奇一本正经道:“将这些凶器全部搬回侍卫步,待我一一盘查,记住,可别弄坏了,不然,军法处置。”
“遵命。”
刘公公微微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暗道一声,高招啊!
李奇威严的左右望了望,轻咳一声,道:“马桥,你再去瞧瞧,看看还有什么利器,全部送去侍卫步。”
马桥可是一个二愣子,好心提醒道:“步帅,方才那些可都是一些宝贝,用来杀人未免太浪费了,我看不会,任谁也不会蠢到用金刀去杀人,太费力了。”
此话一出,那刘公公都掩唇咯咯笑了起来,这家伙太可爱了。
李奇啊李奇,你真是蠢的另一条腿都快瘸了,这种紧要关头,怎能将这定时炸弹带在身边了。李奇恨不得一刀切了这厮,强忍着怒气道:“马桥,你去外面守着,我怕有强盗。”
马桥错愕道:“外面那么多士兵,除非那强盗疯了。不然怎么也不会这时跑来抢东西。”
李奇冷笑道:“保镖都有疯子,谁敢保证强盗中就没有疯子。你少罗嗦,快点去吧。”
马桥委屈的哦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单纯的他,怎能了解李奇那颗贪污的心啊。
这马桥刚一出去,李奇又听得“哇”的一声尖叫。只见刘公公扭着屁股朝着左边蹦跶去,原来他是冲着那些丝绸去的。又见刘公公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那丝绸,啧啧道:“这可是苏州最上等的丝绸。宫里面都很少见。”
原来他爱这玩意,早说嘛,不对,可不能让他一个人独吞了,我也得弄些回去给七娘他们做衣裳。李奇眼珠一转,走了过去,突然朝着那文吏沉声道:“你是怎么办事的?”
文吏啊了一声。不解的望着李奇。
那刘公公也错愕道:“经济使,有什么不妥么?”
“当然不妥啊!”
李奇皱眉指着那些丝绸道:“如今可是在点数,每一笔账都十分重要,不能有丝毫的错漏,这些该铺盖还放在这里作甚?扰人视线,真是好没章法。”
铺盖?那文吏都傻了。但也不敢乱言,道:“依大人之言,该当如何?”
李奇道:“刘公公,你家缺抹布么?”
刘公公眨了眨水汪汪的小眼睛,点点头道:“倒也缺些。”
“我家正好也缺。反正放在这里也碍事,咱们不如帮点忙。弄回去当抹布,如何?”
刘公公大喜,道:“经济使此言甚妥呀。”
李奇手一挥,道:“先搬出去。”又指着旁边那些稍次一点的,道:“这些绢布可得点清楚了,少了,为你是问。”
言下之意,就是搬出去的就不要记了。
“是。”
那文吏终于明白了,赶紧吩咐人将那些最上等的丝绸给抬了出去。
接下来李奇又与刘公公四处晃悠着,这刘公公倒也不是善茬,使劲的捞呀,专门挑一些精致的珠宝,其中一对玉制的绣花鞋惹得他是惊呼不已,不用说,归他了。
这个人妖还真是贪心。李奇暗骂一句,殊不知,他也没有少捞,他先是抢在刘公公前面选了一些金银玉首饰,准备送给封宜奴他们,又选了一些文艺物,什么古琴字画之类的,准备送给即将来京的李清照。
反正这里都是他的人,用不着怎么去顾忌。
至于他自己,脑子里始终在打那笔巨款的注意,这钱太多了,若是贪少了,他都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但若是贪多了的话,万一谁透了一句风出去,这笔巨款足以压死人呀。
而且,他若要贪,这刘公公肯定也要分一杯羹,李奇这么贪心的人,岂会让这人妖得逞。
这一圈转下来,他终于想到一条妙计,将那文吏唤了过来,道:“你再报一遍数,究竟有多少?”
那文吏答道:“仅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