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艾莉森。”一个低沉男声打断了她,“难得有豪赌的客人,别这么扫兴。”
身穿黑色厚风衣的高利贷商慢悠悠地走到荷官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转向少年,“咱们又见面了。”
“你也想赌一把吗?”少年眯起眼睛。此事的他一点儿没有烂醉的样子,从拿出门票的那一刻起,他就变得冷静又精明,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高利贷商微笑:“没错。这次我来坐庄,和你赌一把。如何?”
少年冷笑:“你以为这两张票值多少钱?”
“我知道它们很贵。幸好我还赌得起。”说着,高利贷商也学少年的样子,缓缓自口袋中掏出两枚挂在一起、形状奇特的钥匙,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向众人展示了几秒钟,然后扔到赌桌上。
“钥匙?”
“‘吟游诗人’的启动钥匙。”
人群再度哗然!
“用它赌你的门票,怎么样?”男人笑的奸诈。
少年哼了一声:“来吧!”
荷官忐忑不安地看了男人一眼:“可以吗?”
“摇骰子吧,艾莉森。大家都等急了。”
“唔。”荷官收起骰子,飞快地摇晃起来。其间,高利贷商一直和少年互不相让地对视,男人的目光如一尾毒蛇死死咬住少年。
“请下注!”荷官把骰盅按在赌桌上,然后双手背在身后,示意她不会做任何小动作出千。
高利贷商豪放地一挥手:“诸位也可以参与。请随意下注。”
没有人吱声。大家都默默注视少年,等待他进一步行动。
少年将两张门票推到标着“大”的一边,“我押大。”
数秒的寂静后,有人怯生生地说:“我……我也押大。”
接着人群活络起来。“我也押大!”“我押小!”有些人想在少年身上赌一把,跟着他下注,有些人则忌惮少年刚刚连赌连输的霉运,押了相反的方向。阿洛伊斯也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试试手。虽然他很讨厌高利贷商,但是“女神的弃儿”更加令人害怕。于是他将手上的筹码全部押在了“小”上。
“下好离手?”荷官问道。
高利贷商扫视众人,“揭吧。”
荷官咽了口口水,闪电似的揭开了骰盅。
三枚骰子上的数字是6、6和6,大到不能再大。
少年在一片惊呼里把钥匙和门票装进自己口袋里,“我也有时来运转的一天啊。”这次换他露出胜利的笑容。
阿洛伊斯惊奇地看着自己的筹码被划走。运气这东西还真是妙不可言、难以名状啊。他心想。
挂在脖子上的通讯终端这时响了起来。青年退出人群,找了一个稍微安静些的地方,接起终端。
“拉格朗日?”胡安娜的声音传来,“到赌场门口来吧,我们该走了。”
鲍西娅赌场的主人琼丽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品尝着新威尼斯风味的冰激凌。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却风韵犹存,金盆洗手开起赌场后,她便很注意保养,以致现在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
房间的门无声的打开,高利贷商静静步入房间,没发出一点声响。长毛地毯吸收的他的脚步声,但琼丽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多年来她的敏锐感觉丝毫没有退步。
“开普勒,我听说你刚刚输的很惨?”琼丽的手下第一时间向她报告了那场吸引眼球的赌局。
“别提了。”高利贷商走到她身后,发出一声响亮的叹息。
“你滥赌的毛病还是没改呀!”琼丽打了个响指,面前立刻弹开一幅全息画面,画面里播放着监视器所录下的赌局——荷官艾莉森解开骰盅,三个6赫然出现于眼前。
“他出千了吗?”开普勒问。
“没有。”琼丽摇头,“除非世界上有监视器录不下来的出千方法。”
高利贷商又叹了口气,扭过头不去看那令人伤心的画面。
影像中的少年揽过钥匙,将它和门票一起放进口袋。赌桌边骚动不已,有个青年却在此时挣扎着挤出人群。
“停!”琼丽命令道。画面立刻静止,那个离开人群的青年留给镜头的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侧脸。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琼丽喃喃道。
“你想太多了。”开普勒转身想安慰朋友,却在看见画面中青年侧脸的刹那屏住了呼吸。他认出了那个青年,他本想同对方搭讪,却被无情地拒绝了。开普勒一直没觉得青年有多么面熟,但是此刻画面中模糊不清的侧脸却神似他的某个故人。
琼丽和开普勒几乎同时看向一旁书架上放置的相框。在电子照片早已普及的今日,琼丽却特别定制了一张纸质相片,因为她觉得这样更有怀旧的气氛。相片是几个年轻人的合影,站在中央的是年轻了二十多岁的琼丽和开普勒。相片最左边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大家都对着镜头微笑的时候,他却撇过头,只露出小半个侧脸。
——像极了全息画面中的那名青年。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连赌连输的少年,其实是有典故的。典出我们日语老湿的某次出国旅游。据老湿说,当时他们一群人去赌场玩,他去玩最简单的赌骰子大小。赌桌边有一个老头,每次他押什么就赢什么,于是老湿就跟着他押,赢了不少。后来老头突然来了句:“埋单。”老湿心念电转:埋单就是要花钱,不好,这老头八成要开始输钱了。于是接下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