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ri皇上不知怎的,突然就提出了抛洒骨灰之事。
看着皇上面对这碧波荡漾的湖面,那如死水般的目光,她恍然明白,这些ri子皇上不是不难过的,而是习惯用那冷漠去假装他的不在意。
当独孤羿将最后一点骨灰洒尽后,仿佛整颗心都空了,他唯一能拥有的东西,也都全数离开了他。
十诫诗……
来世,你就真的那么不想再遇见我吗?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他一声轻咳,手没有拿稳那骨灰坛子,“咚”地一声沉入湖中,溅起无数的水hua,而他的咳嗽声愈发重。
红红立刻上前,看着有些摇摆不定的皇上,“皇上您……”她的话还没有脱口而出,只见皇上一声重咳,一口腥红的血便由口中喷洒而出,一些洒在船的边缘,一引起洒入湖中。
“皇上!”红红惊呼,仰首看着皇上,赫然见他眼角一滴泪水滚落,还有他那嘴角的鲜血,顿时显得他如此沧桑而颓废,眼中那展露无疑的悲伤显而易见。
原来,皇上不是不悲伤的,只是一直在忍着,忍着……
也唯有此时此刻,才能将他的情绪显露出来……
“皇上您难道忘记姑娘临终前对您说的话了吗?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放下吧……”红红用力支撑着皇上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她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如此,她一直以为皇上是个无心的人,唯有那江山帝业才是他最终的追求。
可今ri看见皇上如此,才发觉原来皇上也是一个xing情中人,为了一个女人。
“放下?又岂是说放,便能放的下呢?”独孤羿嗤嗤地笑了,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为了哥哥 嘱托,朕对所爱的女子退缩了,造成了她们死。为了那个已死多年的她,却伤害了另一个她,包括那未出世的孩子。如今为了这江山社稷,朕依旧造成了她的死……这么多亏欠,在朕如何去放下!”
红红的泪水亦悄然滚落,默默无声地听着他说的话,字字句句,那么深情。
头一回,她是那么羡慕姑娘,能得到皇上如此情深,想必也能死而无憾吧。
独孤羿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朦朦一片白茫茫地,让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晕眩。
訾汐,这碧海蓝天,你的夙愿,总算是在人生最后一刻得到了。
你们都离朕而去,空留朕一个独守这帝业江山吗?
诗云:
春情只到梨hua薄
片片催零落
夕y何时近黄昏
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梦当时句
密绾同心苣
为伊判作梦中人
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
敬元元年,冬,中原
帝,赐楼丞相之女楼香雪金册凤印,封为帝后,赐“端敏”号,母仪天下。
革陈太医这职,推出午门斩首。
废元妃之封号,紧闭小黑屋,永不释放。
吏部侍郎,张将军,白御史,李学士,陈大夫等一gan数十名官员,革职胶刑部查办,最终证据确凿,午门斩首示众。
朔元元年,冬,金城
废匈奴、金城之称号,二国统一,称“金国”,修王自立为帝。
帝,废帝后之位,自此六宫无后。
敬元二年,冬,中原
端敏皇后喜获麟儿,帝赐名“锦”,册为储君,大赦天下。
朔元二年,冬,金国
琬妃喜获帝女,帝赐名“悕”,册羽曦公主,普天同庆。
今年冬晶的雪来得似乎特别早,刚入初冬,这白茫茫的大雪便笼罩了整个安王府,树上银装素裹的,令人看了便觉得有几分喜庆之se。毕竟这安王府已沉寂了许久,自两年前安王被终身幽禁王府,永不得复出之后,安王府内仿佛在瞬间冷清的如一座死府,府内走的走散的散,如今留在身边的人也就只有他的妻子,兵部尚书之女郑婉儿。
自从安王被终身幽禁之后,兵部尚书便数次到安王府内要接回自己的女儿,可是郑婉儿却死活不同意回府,决意要陪着安王在府内共度余。兵部尚书当即气红了脸,一怒之下便与郑婉儿断绝了父女关系。
郑婉儿此等情意,是端木矍从来未曾想到过的,沦落至此,竟然还有一个女人肯默默地陪在他身边,过着如此清苦的ri子,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如何能承受的了。
不离不弃,说的正是此情此景吧。
“爷,你看,下雪了。”郑婉儿拉着端木矍的手奔至咽廊边缘,遥指府内那白茫茫的一片。
端木矍陪伴着她,伫立在廊前,一同赏雪。
北风轻轻地呼啸而过,割得他们脸上硬硬生疼,沁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无尽的薄雾之气,吸在胸口中是那样清爽。
“婉儿,陪在我身边,你觉得委屈吗?”端木矍遥望着那洁白的雪hua,熙熙攘攘地飘散在整个府邸。
“此生能伴在夫君身边身边,乃婉儿之幸。”郑婉儿说到这句话时,脸上满是浓郁的笑意,活泼纯真之en本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
“你永远都是如此乐观。”看着婉儿那纯真,有那么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了那个他许久都不曾想起的女子,曾经的她不也是同婉儿一般,有着如此纯净的笑容吗?好像永远都没有任何事能引得她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