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克重复着。他打开舱门,走出去站到空地上,“我以后再找你。谢谢让我搭顺便车。”
“你知道的,”埃尔伍德说道,“我可以命令你去这个太空遥控站。我会那样做的,如果我认为那对你有好处,而且它很可能会对你有好处。我想我会这样做的。我会从联邦调查局调出你妻子的档案,仔细研究,然后根据她的特点——”他打着手势,“作出决定。”
“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查克说道,“我也不会用中情局模拟人去监视她。”
埃尔伍德说道:“她是一个值得你回头的女人。”他关上车门,皮特里发动了马达,汽车冲入了将近黄昏的天空。查克站在那里,看着它远远飞走了。
中情局的思维方式,他暗暗自嘲。现在我应该已经习惯了。
但有一件事埃尔伍德是对的。他的确为许多模拟人设计了节目——为它们精心撰写了煽动性极强的花言巧语。如果他接管遥控站,他不仅能出色地管理丹尼尔·马吉布姆,或者叫其他什么名字的模拟人。还有一点确实令他颇费踌躇,他还能把模拟人变成一个可以灵活调整的机器,去诱导、蒙蔽它身边的那些人,甚至使他们堕落。连他自己都不能那样伶牙俐齿。只有在他自己这一行,他才是一个大家。
丹尼尔·马吉布姆,在查克的控制下,可以完成很多对付玛丽·里特斯道夫的任务,没有人比他的上司杰克·埃尔伍德更清楚这一点了。难怪埃尔伍德给他提出这样的建议。
但是这个提议隐藏着邪恶,这使他感到不舒服。他退缩了,因为他的直觉厌恶这个提议。
然而他不能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一切事物——生命本身,世间的存在——都不是那么公正。
也许,解决方案在于,让一个他可以信赖的人进行遥控。比如说皮特里,一个可以为他的利益着想的人。
然后他又想到,但是我的利益是什么呢?
他乘着自动扶梯下降,陷入沉思。一个不是他上司提议的新的念头不经意间冒了出来。
他想,在目前的情况下,有一件事可以办到。一个中情局模拟人和玛丽呆在另一个星系的一颗遥远的卫星上……周围是一个精神错乱的社会和患有精神病的成员。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有些事情会蒙混过关。这主意他不能和任何人讨论。实际上,即使他自己也很难表述清楚。然而,它比自杀好,而且他几乎已经成功了。
他心想,在那样一种环境下,通过中情局的模拟人,或者通用动力公司生产的模拟人,我完全可以想办法杀了她。在法律上我很有可能被宣判无罪,因为距离如此遥远,模拟人经常自行其是。它的自动电路经常比从遥控站长距离发来的指令更具有优先权。不管怎么样,这个想法的确值得一试。在法庭上我会辩解说,模拟人自行其是,同时我可以藏匿大量技术资料而证明模拟人经常这样做……在中情局行动的历史上,像这样在关键时刻把事情搞砸的事情并不鲜见。
另外,举证是我对模拟人发出了这样的指令也将是控方的责任。他来到纳特·怀尔德的门边。门开着,他走进去,仍然沉思着。它或者是个好主意,或者不是个好主意。确实它的优点尚待考虑——如果不仅仅从实用的角度出发,也要从道德上的角度来考虑。但是无论如何它是那种一旦产生就不会消失的念头。就像一种成见,一旦进入到他的脑子里,就扎下根来,不能改变。
即使从理论上说,它也决不是一个“完美的犯罪”,重大的嫌疑立刻会落在他头上,县或州检察官——不管谁负责处理这样一个案子——都会很快准确地猜到是怎么回事。报纸记者也会猜到,他们中间有些人是美国最聪明的人。但是怀疑和证明完全是两码事。
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他可以将自己隐藏在最高机密的幕布后,这块幕布一直遮盖着中情局的活动。
地球和阿尔法星系之问的距离十分遥远,超过了3光年。一般情况下,要进行一桩重大的谋杀,这个距离确实太遥远了。大量的电磁信号在超空间里进进出出时会泄露,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会合理到被假定作为一种恒定因素加以考虑。一个辩护律师,如果他不是一无是处的话,仅仅抓住这一点上就可以证明他的辩词。
纳特·怀尔德就是这样一个律师。
第五章
那天晚上,在蓝狐餐厅吃完晚饭后,他给他的上司杰克·埃尔伍德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我想见一见那个叫丹1·马吉布姆的家伙。”他谨慎地说。
【1丹:丹尼尔的简称。】
微型显示屏上,他的上司的脸挤出了一丝笑意,“好的,简单极了——回到你现在呆的那个破公寓里去,我会叫丹乘飞机去你那儿的。他现在就在我这里,在厨房做饭呢。是什么使你作出这样的决定?”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查克说着,挂断了电话。
他回到他的公寓。在夜里,在破旧的嵌在壁凹里的照明灯的映照下,这个房间显得比以往更加萧瑟了。他坐下来,等着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