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告诉我们真相。”小叔叔脸色也不好看,但冷静多了。
“是我自愿的。这件事对我也有利,你们只看到了弊端。木北,你冷静,我分析给你听。”
“你们说步家那人当兵是吧,同性恋是吧?你们不觉得这样我反而更自由吗?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好。第二个,呆步家比呆木家好,在步家我没有那么多顾忌,你知道的,真要做什么,没人挡得住我,在木家,我终得还顾念着血缘。所以你们要相信我,早嫁一日我早好一日。我去美国做什么呢?我还有舒生,还有青山村的养父养母,我走了,他们怎么办,有人把气出在他们身上怎么办?你有这个能力保护他们吗?那时候,你可能自身都难保。而且,同性恋也只是传闻,至少没人能证实,不是吗?”
还有一个原因,如果我能在步家站住脚,木北就会无后顾之忧,还有可能会助他一臂之力。但这个理由,我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来,木北绝对不会接受。
“安之,没想到你想得这么远。”小叔叔叹气,“你怎么就生在木家呢?你怎么就不能自私一点呢?”
“小叔叔,你见过步轻风吗?”木北沉默好久,才开口说话。
“见过。其实很不错,如果不是同性恋的话。”
等等,步轻风?我惊呆了?是那个步轻风吗?那挺拔屹立的身姿,那镇定、睥睨一切的目光,那又快又准又狠的一枪。
“与我订婚的叫步轻风?”
“是的,步家长孙,今年三十一岁,一直在部队。至于同性恋的消息是在当兵前传出来的,据说在酒店被人撞见,后来入伍。具体的事,打听不出来。”小叔叔道。
我有点啼笑皆非,怎么越想躲开他,越是躲不开呢?这下可好,还要和他订婚了!真让人无力,我自问,如果一开始知道与我订婚的对象是步轻风,我还会答应吗?结论是,还是会答应,只要木随云答应我就没得选择!那就没什么后悔的了,比起易成德爸爸那条命,什么都显得轻了。
没法躲了,我真想错着牙齿喊,步轻风,你放马过来吧!
、第二五章
25
订婚的前一天;正好一场车赛。
赛车现场控制很严格,进出赛场的人和车都配有相关证件;饶是如此;赛场还不准拍照,更别说录像。赛场不是谁都可以取得证件资格的;就像我,虽然在塞车;可如果不是阮重阳带着,单凭我一人根本进不来,所以每次赛车;都得和阮重阳一起进来。
从阮重阳去五元接我一直到现在进入到赛车场;他一句话也没说;安静得让我有些不适应,换平时,他跟只喜鹊一样,早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了,不过我也不想问他,说实话,我也很憋闷。
坐到驾驶室,仔细地系好安全带,手扶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一声枪响,我眼睛不眨,第二声枪响,我脚一踩,车子应声弹出!
我双唇紧抿,眼睛直望前方,车子以风驰电掣之势飞过一条条道,拐过一道道弯,在第五个拐弯处,阮重阳突然捂脸大哭:“我好后悔,为什么要跟木兰他妈的混一起!为什么不早点带你赛车!为什么不早点去木家提亲!我好后悔好后悔!安之,安之,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就丢了你啊!”
我眼睛一眯,挂档,又挂档,脚踩到底,车速暴满!如闪电飞出去!
23分08秒,第一名!
阮重阳走下车时泪流满面,突然双手高举,仰天长啸:“我他妈后悔了,后悔了啊,为什么不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一定知道我明天就要订婚的消息了,这是关系到b城两家名门的大事,一般圈子里的人都会知道,而且在木家有意闹大的情况下。
我走到他后背,隔着三米远的距离,深深地看着他。
我第二名时,他欢喜得手舞足蹈,豪情万丈,满请森林酒吧,我第一名了,他哭得伤心欲绝,如一个要糖吃偏偏吃不到糖的孩子。重阳,我的好兄弟,我们就这样相处一辈子,好兄弟,仅隔三米的距离,不远不近。
很多人呼啦啦地围过来,大笑:“妈的,进步神速啊,重阳,这回不去森林,要去野渡,不狠狠敲你一顿意气难平!”
阮重阳回过身来,一边笑,一边落泪:“去,为什么不去,老子满请,以后哪有好妞就去哪泡!”
我怕他出事,也跟着他去了,站在他身旁守着他,可他始终清醒着,没泡一个妞,喝多少杯都不肯醉去,对着我流了一夜泪,最后还坚持送我回五元,并将一张卡塞到我手里。
“这张卡里全是你的钱,赛车赢的,以后的钱都会打到这张卡,你收好。安之,你说过,你要赚钱,赚很多钱,你慢慢实现了,现在,你就可以买房子,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慢慢走近我,双手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说:“虽然你明天就要跟别人订婚了,但是,你不可以推开我,你得当我是你哥,舒生比你乖,他早就叫我哥了。”
说罢,他松开手,转身离去。
此时,华灯有一种落寞的冷艳,使得落在它下面的每一个影子都充满孤独和萧瑟,花影是乱的,树影是冷的,月影是朦胧的,人影,最是凄凉,总被眼泪打湿,又被夜风吹干,却波澜又来,起起伏伏,曲曲折折,影影绰绰,歪歪斜斜,如人生之恩怨,如命运之悲喜,如生命之生死,如情爱之深浅,欲罢不休。
我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