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将信封放回抽屉里,显嗣整个人躺到了床上。
这天夜晚依旧难以成眠——……就这样,最后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显嗣自房间透过内线通知对方到大厅中等待,而对方什么话也不说就
答应了。穿上衣服,把「那样东西」给准备好以后,显嗣就离开房间,朝大厅方
向走去。
「坐吧。虽然现在是早上,不过我们还是先喝杯酒好了。」
请对方坐到了沙发上后,显嗣便从餐具柜里取出酒及杯子,俐落的倒了两杯
酒。当对方拿起其中一杯时,显嗣也跟着拿起另一杯酒,在手上轻轻的晃动把玩
着。两人不发一语的乾杯。
「——……你心中大概也知道我这次想找你谈什么吧。」
品味着醇厚美酒润过喉咙时的触感,显嗣向对方开口。
「昨天一整夜,我反置思考好几次。所得到的结论都一样。」
对方只是静静的看着显嗣。没有畏惧,也没有愤怒,平静的有若一波秋水。
不过,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或许是已经有所觉悟的关系吧。
「为什么……你要杀害那两个人呢?——……佐伯。」
听到主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老仆只是淡淡的微笑。
「我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显嗣少爷的安全。」
「把事情说清楚。」
「在这之前我想先瞭解一下——为什么您会认为事情是我做的?显嗣少爷是
根据什么事实而发觉真相的?」仍旧是那种平静的语气。显嗣推断出真凶的事实
,似乎反令佐伯更加喜悦。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其实,一开始时你就已经告诉我自己是凶手了。」再
度尝了一口酒,显嗣又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因为太过震惊而忽略了一件事。为什么你会一开始就知道琴美是
死在浴室里的?当时你并没说过你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响或是任何的尖叫声。」
佐伯轻轻点头,以眼神示意显嗣继续往下讲。
「当时整楝屋子呈现一种密室状态。所有的门应该都已经上锁了。但是——
……如果凶手真是屋子里的人,那他就不应该让这楝屋子变成密室。按理说他应
该设法布置成凶手已经逃亡的样子,才能够避免嫌疑。何况凶手为了要砍山茶花
树,还特地先离开过屋子一次,等到事后才又再度将门上锁。而这楝屋子的门都
是无法由外面上锁的。拥有这屋子所有钥匙的人只有你。凶手——是刻意去强调
杀人者就隐藏在这个屋中的事实。」
「——……原来如此。」
「宅第中的仆人被杀害,而且凶手还很有可能是这屋子里的人。这件事本身
就可以算是一件大丑闻。尤其是对西园寺家这样显赫的家族而言更是不得了。要
是这件事情公开了,就连我也会受到怀疑。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却主张报警。——……这实在不像凡事以这个家族为优先考量的管家会做出的决定。」
「是的。」佐伯轻轻的点着头,微笑又变得更加神秘。
看着几乎默认的佐伯,显嗣心中反而感到为难。他这种反应——……就等于
代表着显嗣的推测完全正确。其实在显嗣的心底,很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你想要——。」显嗣顿了顿语气。
「你想要让警察介入这整件事。按照常理来说,原本我应该站在主张报警的
立场,而你则是站在坚持暗中将事情处理掉的立场上才对。但不知为何,你却希
望这件丑闻被公诸于世,让身为主人的我因为这件事情挂上一个杀人嫌疑犯的臭
名。至少这样子——……总比被人杀掉的好。」
佐伯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可能有某个人正在进行一件想要杀害我的计划。你因为知道这件事情,所
以为了对我提出警告——或者是想向这位阴谋者发出警告,所以就把琴美给杀了。」
「这里和事实稍微有点出入。」佐伯只是淡淡的应着。
「不过这点我可以待会再解释。请您继续往下讲。」
显嗣微吸了一口气。
「另外就是关于鞠的命案——……这个部分就更简单了。首先,你说你是因
为听到奇怪的声响跑去查看,所以才会发现鞠的尸体的。但你的房间位于一楼,
而鞠的房间则是位于二楼。当时正在和你通内线电话的茜,说她并没有听到任何
声响。这也就意味着,你在说谎。」
「不过,我当时可是一直在和茜在交谈。」
「茜说过电话中途曾断过一次线。」显嗣冷静的指出疑点。
「鞠当时曾电的房间去过。据说是因为当时小夜传话给她,说茜有事情而
请她到房间去。茜本人则是对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记忆,两人还为了这件事起了
争执,内线电话就是在这段时间中挂掉的。」
「那是因为当时她们说了一些不大中听的话,我为了避嫌所以才挂掉电话的。等到鞠离开后,茜又拨了一通电话给我,这次的内线电话是从她那里打出来的。」
「就是这个。」显嗣终于露出笑容。
「当时茜想要再打一次内线电话到你的房间去。但是其实茜打过去的地方—
—并不是你的房间,她当时其实是打到了鞠的房间里去。」
佐伯又再次轻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