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无言,气氛有些许尴尬。杜谨诚摸了摸下巴,道:“既然没事,那我先回房了吧。”
“嗯,好。”程绯染依然垂眸不望他,两人似乎第一次如此尴尬无言。即便是先前她有意躲避,也不曾像今日这般窘迫。
程绯染静静地望着他离开,一步一步走出门外,一步一步走向院子,忽而她心下一动,便开口问:“二公子,你来,只是来看看我么?”
杜谨诚背对着她,薄唇轻扬,道:“是,只是来看看你。”
“为什么?”她终究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口,眼神坚毅,丝毫不闪躲,直直地望着。若说她前世太过小心谨慎,那她这一辈子从公主那里学到了太多的优雅从容,坚韧自信。自那日杜谨诚来问她锦帕之事,自那日她得知杜谨诚的心疾,她的心,早已不似来时那般无所顾忌,对他,她亦做不到遗忘。
她是明白他的,若他知道当年的真相,他定然会恨上定国公府。于他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杜谨诚也想过为什么,他找了千万个理由来反驳自己,可终究发现,所有的理由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是因为你太过像她吧!”你像她,像她那样兰质蕙心,像她那样为人着想,像她那样蒙上一股淡淡的却化不开的忧愁。清眸无辜,叫他无法忽视,亦无法忘怀。可是,你的绯尧的妹妹,,是他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忍心叫你做旁人的替身?
念及此,杜谨诚轻轻闭上了双眸,说出了他认为十分绝情的话。“不,应该说,只是因为你像她!”
春日的风,夹杂着花香,拂过人的面庞,温暖和煦,却叫她迷离了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冰凉了她的面庞。
三年时光,安阳依然静谧,静谧得似乎她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在这座府邸,没有一人记得她,只有他,只有她牵挂了一声的男子,还挂念着她。
“伊人已逝,二公子何苦呢?”耳畔传来她清亮的声音,却夹杂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绝望,心下生疑,欲回头观望,却听她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许是下辈子的缘分,而不是今生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杜谨诚只是反复呢喃着这话,声音越来越低。
程绯染心中沉痛,却依然说:“走的人已经走了,即便知道缘由,又有何用?只不过为自己平添烦恼罢了。云峥哥哥,念在小时的情分上,你听染儿一句吧!忘了她,忘了以前的一切,别让她为难,也别让你自个儿为难。”
云峥,那是哥哥告诉她的,他原来的名字。
杜谨诚一愣,唇边含了一抹苦笑,问道:“是绯尧告诉你的?”
因背对着,即便她泪流满面,他也不会看见。“是,是哥哥告诉我的。”程绯染反手拭去泪水,翦羽上却还坠着泪珠,轻轻一眨,又是冰凉了脸庞。
“有些人,是忘不掉的。即便是淡了,却还是留在心里。”杜谨诚飘忽的嗓音传到她的耳里,在她的心里回旋,久久不散。心头哽咽,那一股酸楚叫她绝望。她当初若是没有重生,是不是不会到如今为难的境况?为何上苍总是这般对她,叫她这般为难?二少爷,对不起,我不值得你如此挂怀,不值得……若你知道我会让定国公府万劫不复,怕是你再不会对我有这样的情分吧!
“绯染,若是你有了记挂的男子,定能体会我如今的心情。所以往后,不要再劝了。”
杜谨诚走了,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却像是带走了程绯染的心。她趴在窗前,泪水不止。红杏散落在她身边,红艳非常。
茗雪在她身后,只是轻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不劝不说,静静垂立。
听云阁中,七小姐一早张了白色云织,预备绣一副春日游湖。一旁放着的,是她描的样式,正是那日她们游望月湖的场景的。漫天的桃花,碧绿的湖水,锦船上一位高贵女子,迎风而行。
七小姐正在屋里专心致志地绣着,忽而听到前厅传来二小姐的声音,面上冷意一闪而过,缓缓勾起朱唇,放下手中金针,慢悠悠地起身撩开帘子出屋去。“二姐姐,您怎么来了?”似是惊讶,又带着彷徨。
二小姐快步上来,气冲冲地拉了七小姐便往屋子里去,又“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未及七小姐开口,便是狠狠两个巴掌,骂道:“贱人,竟敢害我!”
七小姐暗暗咬紧牙箍,眼神里尽是恶毒的恨意,可抬眸时,却只有盈盈泪水,和一股子无辜楚楚,道:“二姐姐,怎么了?”
“还敢问我怎么了?你说,你是不是与杜梓岚勾结在一块,故意来陷害我!”二小姐怒火中烧,一双美眸不再温婉,只剩下凶狠。
七小姐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委屈道:“我没有。二姐姐,我怎么会害你?这,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