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让郡主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断了一只手,回头个个都是死罪。这是出门没看黄历,所以才半路遇瘟神了吗?
“头儿——”另一个侍卫也是惶惶不安的凑过来,“方才听那几个丫头说是要进宫的,这会儿王妃还在宫里呢,此事耽搁不得,还是赶紧给王妃传个信吧。”
宋楚兮那些人,就算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们也再不敢惹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你赶紧去!”那领头的说道,再看倒在马车旁边的两个丫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踹过去两脚把两人踹醒。
两个丫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再一看满地的血迹,回想起自己前面见到的那一幕,就还是眼前发晕。
“都愣着干什么?”领头的侍卫凶神恶煞的横过去一眼,“还不赶紧上车,先服侍郡主止血,自己死也就算了,你们还想连累家里人都一起陪葬吗?”
殷雪弄成这样,他们这些要陪葬是一定的,可是现在却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两个丫头闻言,也是心里一凉,赶紧强打着精神爬上车。
侍卫们护卫着马车一溜烟的赶着往辰王府去。那小丫头一直十分精神机灵的站在路边,一直到辰王府的马车也离了巷子她这才转身,迈着一双小短腿儿,从容镇定的迈过门槛,进了身后的茶楼,还是跟个粉红色的团子一样,飞快的朝通向二楼的楼梯口跑去。
彼时那二楼临街的雅间里,窗子掀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临窗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便袍的男子。
那人的五官英挺,样貌生的绝对出色,但是全身上下那种岑贵又疏离的气质使然,却会叫人一眼忽略他的长相。
仿佛,只要他的人在那里,就已经是一种独到又叫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无关衣着外貌和身份,就因为这个人,他在这里。
那男子临窗而立,面上神情一直寡淡。
“主子——”一个蓝袍的随从匆匆上楼,走到他身后,沉声禀报道:“小主子没事。”
“嗯!我都看到了。”男子没有回头,只冷淡的应了一声。
“方才——您都看到了吗?”那随从于是就顺着他的视线从窗户的缝隙看出去,斟酌了一下,方才试探道:“那马车上的,好像是南塘宋氏的四小姐。她和端木家主一行,是昨天傍晚才抵京的,这个时间——她应该是进宫去拜见太后娘娘的。”
“宋氏的四小姐?”那男子的神情冷淡,闻言,也只沉吟了一声道:“就是盛传得了端木岐庇护而在大郓城名声大噪的那位小姐吗?”
说是名声大噪,其实也不过就是件脍炙人口的fēng_liú韵事。
但是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不会叫人觉得这是讽刺或挖苦。
“是的!”随从点头,顿了一下,又补充,“只是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狠角色。”
那男子微微抿了唇,不置可否。
随从想了想,表情就越发凝重道:“殷雪郡主就这么被砍了一只手,辰王府和瑾妃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位小姐如此莽撞,可是闯了大祸了!”
且不说那辰王妃和瑾妃都是得理不饶人的泼辣脾气,只就冲着殷雪是皇室中人——
亵渎皇室,那就已经等同于死罪了。
男子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唇角才微微勾了一下,淡声道:“也许她就是故意的呢?”
“怎么会?”那随从讶然,“太后嫁到天京来的时候,她都还没出生,迄今为止,更是和太后之间连面都没见过,主子说她故意招惹辰王府的人?这岂不是太冒险了?她怎么就能确定,太后一定会袒护她?那殷雪郡主到底也是皇上的亲孙女儿,一旦太后撒手不管,她就会十分危险了!”
男子面上神情淡泊,口中却明显透着敷衍意味的说道:“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没在赌重华宫里那位的态度呢?”
那随从拧眉深思,却明显是会错了意,沉吟道:“那她倚仗的难道是端木少主?”
说着又是倒抽一口凉气,眉头不由的越皱越紧,“还是她自恃身份,以为她是宋家的人,皇上就会对她从轻发落?”
诚如这随从方才所言,殷雪是皇帝的亲孙女儿,如果不是笃定了她自己一定不必担干系而能够顺利脱身,那宋楚兮难道还真会是个不怕死的不成?
如果不出所料——
那个丫头的心里对此事的后续种种,根本就是尽在掌握的。
南塘宋氏?宋楚兮?!
男子心中这才用心的记下了这个名字,然后就听到房门外面,从楼梯口传来一阵很响亮的脚步声。
男子飞快的从窗外移回了视线,本来岑贵淡漠的面孔上,唇角微微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然后守在门边的另一名随从就禀报道:“小主子回来了!”
话音未落,那小丫头已经蹭蹭蹭的跑上楼,直接就撞过来,抱住那男子的大腿猛蹭,一面娇蛮的哼哼,“有人欺负我,爹爹!”
小丫头说着,就扬起脸,委屈的扁着嘴,一双机灵大眼睛里凝满水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玩够了吗?”男子弯身将她抱起,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显露,沉静深远的眸子里,却透着不加掩饰的宠溺情绪。
小丫头搂着他的脖子,立刻就破涕为笑,然后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