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抢了主母的风头……
伊丝丽想说什么解释下,然而看着卓昭节眉宇之间的怒色,还是乖乖的噤了声——很显然,主母现在心情很不好。
卓昭节出阁以来,最恨的就是旁人说自己无用,她一向觉得自己很能干——难道得宠就一定是废物?
却不想这回一路上已经想了十七八个法子来处置眼前之事,结果气势满满的出了场,风头倒是叫伊丝丽与莎曼娜出了去!
这会见两个胡姬都不作声了,她才冷哼了一声,看着兀自挣扎怒骂不休的宁瑞澄,轻描淡写的道:“按说我该叫你声大姐的,可你如今这么满身重孝的闹上来,全然不顾这儿是你嫡亲叔父的府邸,可见根本没把父亲当长辈看,所以我也不想叫你了。我且问你,你一大早的在这儿闹腾着要公道——照理你也曾是国公府出来的,不可能像民女一样无知,何况民女也未必不知道这告状是去大理寺罢?还是你嫁到山南去忘记了长安的路?”
宁瑞澄本就是带着满腔怒火和满腔委屈上门而来的,在门外闹了这半晌不见府内动静,也不见外头应和之人,心知如今二房得势,众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又有谁来帮她们姐妹说句话儿?原本的怒火与委屈此刻早已酝酿得汹涌澎湃,听着这漫不经心的冷嘲热讽,不由得双目赤红,颤抖着声音道:“咱们的父亲、母亲、兄弟已经被流放去了剑南,饶是如此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如今你们你们二房得意着……大理寺……你当我不知道大理寺正江楚直是你娘家的姻亲?我们还去大理寺做什么?你还有脸提嫡亲叔父,我们姐妹今儿个来就是要问一问叔父,咱们父亲好歹也是他的嫡亲兄长,他怎么忍心?!若叔父不给咱们个交代,山南我也不回去了,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门口,魂魄永生永世缠着你们这一房!叫你们上上下下都不得好死!”
卓昭节闻言,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只听说过人死如灯灭,你既信这魂魄,我倒奇怪古往今来的名将悍卒原来都是死在幽魂手里?”跟着脸色一沉,嘿然道,“我可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孝顺女儿!口口声声说着给父母兄弟讨公道,然而父亲母亲还在,祖母亦正在堂,倒是先把斩衰的重孝穿上身了!这是生怕父母不被气死,还是迫不及待要穿这一身?!”
宁瑞澄本来还要和她对骂,未想听了后头一番话,倒是呆了:“你说什么?我……我们父亲母亲……没事儿?”
台阶下头,原本就因为宁摇碧的缘故怕了雍城侯府三
分的下人们在宁瑞澄被两个胡姬收拾下来后就乖巧极了,面对卓昭节如今的底气十足,显然慌了手脚的宁瑞婉虽然上了台阶,却显得手足无措,到现在才能插上话,惊喜交加道:“当真?”
跟她们而来的下人闻言,都嘈杂起来。
见状,卓昭节心下微讶,却仍旧冷笑着道:“八百里加急呈御前圣览,你们说呢?”
……宁瑞澄、宁瑞婉面面相觑,似乎深为这个消息惊愕!
卓昭节这会一时间也不能判断她们是当真不知情被人哄了来,还是另有阴谋,继续嘿然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朝中随便寻位官员问一问大概也就知道了,你们不是故意穿孝是什么?”
“若知道父母无事,咱们穿这个来做什么?”宁瑞澄闻言,顿时涨红了脸,只奈何如今春日,她是直接穿着孝衣的,何况以她的身份,哪怕是孝衣下还有家常衣裙,也做不出来这当众解衣的事情,只抓着衣角的手都微微颤抖——只是她转念一想,就这么认错那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便继续振作,大声道,“但恐怕咱们父母即便如今还活着,情况也很不好罢?你敢说不是你们做的?若不然为什么祖母这几日连九郎都不见了?从来祖母最疼九郎,要不是九郎丧心病狂的对嫡亲伯父下毒手,祖母会恼他成这样?”
她话音方落,卓昭节忽然踏前两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卓昭节的力气当然不很大,此刻虽然没留力,然而也只是把宁瑞澄打得脸偏向一边,只是宁瑞澄直接被打懵了——这可是侯府门口!自己怎么说也是宁摇碧的大堂姐,亦是这卓氏的大姑子,她……她竟然?!
没等她回过神,卓昭节已经伸指在她面颊上不轻不重的一划,尖利的指甲划得宁瑞澄脸上火辣辣的痛,宁瑞澄又惊又怒的听着她森然缓慢的道:“此事如今自有圣断,连圣人都没说是父亲或九郎做的,你倒是比圣人更圣明?”
不必宁瑞澄回答,卓昭节语气复满了怒火,“你说九郎丧心病狂?我看你与宁四娘才是丧心病狂!连自己亲生父母的生死都没弄清楚,就这么上赶着披麻戴孝——咱们的祖母还在呢!你们是有多想忤逆诅咒祖母?!还是早就盼望着父母不得好?!何况即使你们父母去了,现下也没凭据说是咱们府里下的手,剑南那地方本来就是瘴疠横生地,谁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不管怎么说,我身后这座府邸也是你们嫡亲叔父的宅子!你污蔑九郎丧心病狂——我看你们这些不问青红皂白的上门来披麻戴孝的才是丧心病狂!枉费你们两个都是我与九郎的堂姐!简直就是不孝不义!”
“你再转头看一看!”卓昭节把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