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她不要那样。
然就在她恍惚之间,自己已经一脚踏入了厅堂。浓烈的血腥气直冲鼻子,激得她霎时清醒了过来。脚下登时黏腻,她明白那都是枉死了的少女之血,一点一滴,凝汇而成。她一步一步前行,手中挽着的段琴,即将成为她脚下踩着的其中一泊。
“这大厅好空旷。”段琴道。
“也许常年没有人在此居住了。”闵霜衣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一不留神,颤动了一下。
她立刻扭头掩饰,右手边台几上搁着的铜壶滴漏,雕着凤纹兽耳,正随着时间滴出清空的声音。
十二时辰成一日,八刻成一时辰,百秒成一刻,百忽成一秒。
这个时候,正是子时三刻。
闵霜衣走上厅堂,血夫人正端坐在此。一把贵妃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手里握着一只玉骨碌,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腿侧。她的脸色并不苍白,相反,红润得十分好看。她血红色的长袍拖在地下,下摆沉甸甸的。若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美艳——像是枝头已经熟透了的、浑圆欲滴的果实。
然而,闵霜衣没有像往常一样,称呼她“夫人”,而是把身子挺直了一些,看着她。
夫人也看着她,神色无改。她不能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