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娘一打开门,突然有个黑影迅速地往自己怀里猛扎,她吓了一跳,定下神一看才认出是田娇:“阿娇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田娇紧紧搂住田大娘,她想多在怀里多待一会,闻着娘亲好闻的味道,过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娘亲送我去外祖母那里吧。”
田大娘听到田娇讲的话,震惊的要她再重复一次,确认没听错,她急匆匆问:“你怎么会要想要去外祖母那儿?”
田娇紧闭嘴巴,说什么都不肯答,最后田大娘逼问的紧了,也只憋出来一句:“我想外祖母。”
田大娘听到这句话,她心疼的无以复加,心中酸的不行,她低下头紧紧搂着田娇,呜呜地哭。
听到田大娘哭声,田娇也忍不住眼中蓄满泪水,她勉强忍住,扭头看向田爹,“爹爹也同意吧,好不好?”
田爹走过来,紧紧的把田大娘跟田娇抱在怀里。
第21章
地牢里狭仄阴暗,还隐隐带有霉味,在角落处隐隐看得出湿润的青苔,只有开在高处的一扇小窗勉强能知道现在是晨起还是日落。
田三盘腿坐在里头,他闭目不语,维持这个姿势巍然不动。
地牢固定有人送吃食,但就是每日一碗水一颗馒头这样饿不死渴不死的程度,田三并没有矫情,说什么我才不吃他们给的食物,每一次都很干脆地吃光。
一开始他会看着窗外太阳升落计算天数,后来他就停止这个行为,因为光线晦暗不清,索性不睁眼,终日闭目在心中默背四书五经、经史子集。
他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所以他不会如他们所愿。
田三觉得他胸中有一把火,使他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这种感觉在之前二十年曾为没有过,这让他即使是在重复且单调的环境中,都能让他保持警醒。
他想着自己以前的人生,安静、听话且顺从,大哥在就听大哥的,大哥没说话就听二哥的,有人寻求他的帮忙,他一概来者不拒。
田三时常想,他是不是多余的那一个。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目的,他勤奋念书……终于成为他人眼中的人上人。
从来不是为了那些与他人谈论的理想或成为清贵的读书人,他的愿望就是那么直接简单。
从书院回来后,田三考虑良久,最后还是跟马维摊牌,因为如果他失去了这些名声,那他活着除了给田家跟大哥蒙羞以外,还有什么意义?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的情况比之前预想的好上太多。
这时远方传来脚步声,田三估摸着是又到了每日的放饭时间,他依旧闭目不搭理,左右他们不想饿死他,刑又不能上身,他们也只能这样干耗着。
听到了碗盘放下的声音,却迟迟没有离开的声响,田三心里有异,他睁开眼看向外面。
不是平常送饭的仆役,来人穿着棉布儒袍,洗得有些泛白,但看起来很干净,他搁下碗盘后,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田三借着微光认出来他是谁,闭眼不搭理,他实在厌恶的不想说话,更不想见到此人。
“慎之,你这是何苦。”来人轻轻地叹口气。
听到这话,田三嗤的冷笑一声,欲开口辩解,却又觉得与他无话可说,索性沉默。
“马公子又不会亏待你,就老老实实照她说的做不好么?偏生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来人继续劝导,“现在也不晚,低低头,道个歉,也就没事了。”
听到这话,田三觉得忍无可忍,开口道:“……姚先,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
“可以不要自己的面子跟尊严,给他人像狗一般驱策使唤,卖弄抄袭本不属于自己的文才?”
“我只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就察觉你的目的跟真面目,竟与你称兄道弟多年,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至极!”田三嘲讽,“本是读书人,奈何与畜生为伍!”
“我没资格像你这般清高。”姚先一副可惜的模样,对于田三的辱骂如同过耳清风,仿若不知,“多想想你的家人,继续这些无谓的坚持,受苦的是你的亲人。”
“……如果我与你们同流合污,才是对我家人的最大蔑辱。”田三讲完这句话,无论姚先后来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哩,田三都不为所动,姚先自己讲到口干舌燥,最后只好悻悻离开。
待在阴湿的牢房这么久,田三觉得很不舒服,这时候他只能先安慰自己,至少比以前家里贫穷时的处境好,他依稀记得大嫂还未嫁进田家,大哥跟二哥都在外头忙碌奔波时,家里一个月都难吃到一碗干饭,他睡的住处屋顶年久失修,常年只能含糊应付过去,雨大了就要漫大水,至少现在吃的是粗粮馒头,下雨也不用淋湿。
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沉下心冥想,现在也只能这样想,毕竟不知道期限,不知道结果,只能这样干等着,着实容易把人逼疯,如果不是田三从小就格外受得住寂寞,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调侃自己。
又过了几日,一如以往地传来脚步声,但杂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