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初雨 下 (2/3)

将却是给人以站在阴影中的感觉，不过再怎样冰冷的气质却也架不住藤倾内心深处的一些小得意，毕竟还是有求于他的，藤倾这样想着，一边盘算着以这位年轻少将的战力今后将可能上升至军部的第几把手。

而andvari’这样的计划似乎不会有任何一名现代人类去拒绝参观它的进度，而现在藤倾所担心的不再是被帝国其他的研究所抢先完成实验，而是担心这位沉默寡言的少将会不会掣肘一些研究的方向或者直接将这块计划归于自己麾下，毕竟帝国的将军确确实实是了不起的巨擘了。

电梯缓缓下降已经没入地平面，底下一层的指示灯跳了跳突然不知为何开始疯狂的闪烁起来，藤倾刚想伸手去拍一拍电梯的操控板，冰山般的少将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挡在了他的身前快速将他推开，自己也往另一边的角落躲去。

轰鸣大作，却没有出现少将预料的爆破突袭，只是电梯中的灯光完完全全熄灭了，黑暗瞬间落入两人的眼中。

“估计是在外边出现了暴乱导致电梯停电了，过一会儿就好，我们这儿有两支真夜小队保护着不会有问题的。”作为整天宅在室内研究的藤倾在这种时候竟然能够有这样冷静沉着的素质倒是难能可贵。

“……”少将一阵沉默，将身体站到笔挺，似是出鞘的长剑。

“呃，虽然由我说出来似乎不太好，但是那个……将军，会不会是有人泄露了您的行踪，我们这边有很久没有发生这样的袭击了，一般来说也不会是来自内部的反乱。”

“不会的……没人知道我的行踪。”少将略略思索，“而且，似乎刚才爆破的同时有一股超过了一般贵族源鬼的力量在最底层发动，似乎是一种咒纹。”

“底层！不可能……”藤倾的汗水又下来了，“那里有……可是它已经被第九诫律大人伤到濒死不可能再有修复的可能！”

“圣者……嘛。”少将体内那股刀锋般的尖锐气势迅速腾起。

“不可能！不可能的！”若是在阳光下看去藤倾此时的脸色苍白至透明，惧意已经控制住了他的全身。

三年前的那场灾难里，大半个研究所连同他的父亲和近百名研究人者都消失在那宛如怒海般的力量中。

这样无数次的出现在藤倾噩梦里的景象似乎将会成为今日烙印在时间中的现实，在这个研究所空荡荡的底层只关押着一只源鬼，那是andvari’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天才计划的核心存在，也唯有这样的核心才能在本质的层面上推动人类种的进化，从而使得枯藤别院研究所成为常常得到大人物关注和资金投入的一流研究所，而不是那些滥竽充数毫无存在感的研究机构。不过，就如同核反应堆最不稳定的地方是最核心处一样，这样的宝贝核心常常也就意味着极度的危险……

圣者，那是处于所有源鬼顶点的贵族中的源祖。

班迹从没有见过这样高阶别的贵族，但攀爬在高壁上的他还是保持住了吊儿郎当的微笑。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所以来不及跟自己的儿女聊天玩笑了，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鼓励着两个努力的小家伙，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次领头的权座大人提出这样的请求，但现在留在研究所内部的还有一支真夜小队，除此之外就是无穷无尽的自动化识别进攻武器，囚禁着凶残猛兽的囚笼必定不会是高贵的金丝鸟笼。

在班迹头顶上方他的孩子们也在攀爬，起初他们的动作稚嫩呆滞，但现在已经能够通过自己的协调能力渐渐熟悉离开了那个银灰色房间的开阔空间，而作为他们的父亲，班迹更希望他们能够去到囚笼的外边生活，而不是像他这样的底层无能的源鬼一样悲伤，乐趣和自由是无论人类还是源鬼都会追寻的东西。

班迹努力维持着自己身形的平衡，很快已经爬完了地下二层大半的高度，这该死的囚笼壁还真高呢，而且为了避开那些神出鬼没的机械枪支，他们不得不环绕着墙体一圈圈爬行，而除了寻找落脚点外，他还想着今天过后一定要让小家伙们知道他们的父亲没有说谎，在这颗星球上确实有蓝得透明的天空，大海，眼睛和冰川。

大概自己真的老了，居然会和那个疯女人怄气，和那些电子人似的研究员怄气，还和两个还不懂事地小家伙怄气。

电子钟闪烁到了十四点三十四分，跟预想的一样他有十五分钟时间从地下一层摸索到地下三层的中心禁闭室，然后用电子钥匙开启大门的第一层，也就是那两扇用特制的源鬼体细胞溶解固态金属制成的桎梏，那是源鬼生命的禁区——若是没有特别的物理阻隔或咒纹能力来抵御的话。

但班迹可以说是一个特别的例外，半人类种的身体让他能够在短时间里接触到这扇大门，输入六组三十位电子钥匙中不断变化的密码并插入钥匙。

……

狄乌斯端坐在不久前少将和藤倾交谈的七楼会客厅，这里是整个枯藤别院最高的位置，狄乌斯一身纯黑的长大衣，而他周身的气流朦胧缥缈似乎正在渐渐凝固成雨水却又始终不落下来，那是“泽雨庭蔓”的咒纹能力发挥至具象化的表现。

他听见了地底传出的愤怒，那也是吮骨饮血的渴望，啊，伟大的圣者大人，请再忍耐片刻，一会儿，再过一会儿您就能够重新回到这片为您而颤栗的大地上，希望今天的猎物能够让您感受到愉悦，也希望您能够带给我同样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