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是人间战场,仅仅茫茫多的战力,仅仅诡异悬殊的两方数量,也不会让这场战斗持续多久。
只需要眨眼的时间,所有的兵器刀刃就会贯穿我们的身体,我们也会在一瞬间回光返照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远离人世。
可这里并非是人世间啊!即使不是那种血肉之躯的人世间,我们三人在面对这些人也是如同泥沉大海,即使梁月的那副鬼怪身躯也没能在当下的混战中露出来一丝模样。
面前的这些敌人,无论是从人间遴选而出的神灵大军,抑或是从【修罗道】中召唤而来的修罗大军,他们都是血肉之躯。
这些人的身体可以抵抗阴曹地府的阴气已经可见一般,这些人的战力对比那些所谓的人间强者,又何止厉害过一星半点。
而此刻他们面对的是是一个力量几近魔王的怪物梁月,是一个拥有如同魔王一般的赵午,还有一个【修罗王】。
手中的玉剑不停地在每个人的身上劈砍,在这种混战之中根本没有所谓的剑招,几乎都是每每眼前出现一个人,手中的玉剑就仿佛棍棒一般抡了过去。
我根本顾忌不到自己的左右后背,一旦有攻击从三方攻来,身上总会爆炸而出一股凌厉的煞气,这股煞气居然如同刀刃一般的锋利,那群人直接触之即断,什么坚硬的铠甲,什么可以抵抗阴气的身体,在这凌厉煞气的面前如同薄纸一张。断肢残体散落的满地都是,双脚双腿之上尽是被鲜血浸染的刺眼红色,那身从忘川河中带出的本应是虚幻的长袍,居然实质地被某些兵器划开了口子。
对啊!我才是这个阴间最强大的统治者。
我的口中默念了一句,我的胳膊已经不知道挥舞了多少次,我的表情已经不知道张狂地颤抖了多少次,我的脸上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灼热的鲜血扑面袭来。
我甚至已经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了,脸上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每个人都出现了残影就好像他们分裂了开来。我的胳膊只能不停地挥舞劈砍,因为感觉知道一停下来,它就会断裂掉下来,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凶狠,只想能走一步算一步,只想看到我面前繁多的人头之中有我想要靠近的面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面前的这些人居然都不再向我靠拢过来,他们举着手中的武器在远处徘徊地围着我,把我置身于一堆哀嚎的人和尸体之中。
这可真是一种绝妙的感受。lt;gt;
我只要想哪里走过去,哪里的人就必须要后退,我只要高举起手中的玉剑,他们都会闪开。
他们终于明白了吗?眼前这个迂腐倔强甚至有些愚蠢的人,和包不凡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即使身上没有了包不凡的那种强横霸道睿智,没有了那种可以一人睥睨众神的气势,依然是可以拥有那种一往无前的力量,那种愚蠢到仿佛一把利刃一般直直地切入敌人心脏上的力量。
“放弃吧,赵午。”薛影终于走出来说话了,这个老头子看起来很虚弱,不过虚弱也是可以架着四把大铁轮的威猛的【转轮王】,也是和这些人一同把我逼入决定的敌人!
“凭什么?”我悠悠然开了口,沙哑的嗓音中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这血并不是我的,而是从我脸上留下在嘴角集聚的那些人的。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薛影的眼中满是不忍,是那种怎样的不忍呢?
长辈对于晚辈能力不堪的一种嘲讽?亲人对于小孩跌倒的那种可怜?又或者是害怕我真的死了之后那个神奇的包不凡没有了可以复生途径的担忧?
好像无论是哪一种,都和现在的我没有关系,更加和以后的我没有关系。
即使之后我可以再次直面众神,即使我能够仅凭手中的一把玉剑可以让众魔臣服,那也是赵午而非包不凡。
“我不会死的。”我扬起了头看着这个老头,他身边的孟秋娘一直手中握着平底锅,我心想她可真是聪明,怎么会想到我想要冲上去宰了这个老头。
我的嘴角抽搐着流出了笑容,仿佛是倒抽冷气的那种颤抖,如同疯子想到了好玩事情无所顾忌的享受一般的喉音,好像是野兽看见了自己可以轻易制服的小动物的那种喜悦。
“我赵午!”我猛然地双手高举起来,我的双脚踩在一片泥泞血污之中,这泥泞是用鲜血搅和的,这血污是我亲手挥洒的。
玉剑斜指天空,君临天下一般的气势在身体中熊熊燃烧,我对着电闪雷鸣的黑暗天空放声呐喊。
“是要成为新的【阎罗王】,然后再把这个阴曹地府重新建立的那个人啊!我怎么会死呢!我是你们寄予无限期望的赵午啊!可以成为你们心目中那个踏在世界之巅的包不凡的残魂啊!我怎么……”
我放下了坦然自若地盯着薛影淡淡地笑着压低了声音。lt;gt;
“会死。”
“真是一个婆婆妈妈的老头子!”红线面具和白色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场地之中,白色面具站在红线面具身旁一言不发,不过那双眼睛却是一直冷冷地注视着我。
“你在开解他吗?【转轮王】。”反手就从身后拔出了一把弯刀,这弯刀和白色面具手中的一模一样。
“大哥哥,看来只有你我可以合力对眼前的魔王赵大人下杀手了。”红线面具说着,自顾自地已经踏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那个什么【修罗王】罗侯正在担忧什么静的死活,原来阴曹地府里的人依然在感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