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灯光不断摇晃,这是因为赵信在进来之后,他就用自己的手掌,扒拉了一下从棚顶吊下来的灯泡。
明灭不定的灯光,把他的脸庞照耀到一明一暗的,本来就因为他的出现而略显惊慌的武装分子头头,现在已经被这种氛围弄得有些精神崩溃了。
“姓名!”坐回板凳上,赵信开始了审讯。
“咕噜——”头头咽了口口水,随后有些磕巴道:“渡边佰健郎!”
“渡边白捡狼?”赵信摸了摸下巴道:“你是被收养的?”
“是的!”渡边佰健郎点头道:“养父曾经在游玩的时候,在河边发现了还在襁褓当中的我,于是他老人家就善心大发,将我抱回了家中抚养长大!”
赵信道:“看来你这个人的运气不错,但是我要说得是,你这个人的脑子不够好!”
渡边佰健郎似乎是适应了这样诡异的氛围,虽然恐惧赵信,但还是被他的话激怒了。
“哼,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我现在败在了你们手里,话语权自然是在你们的手上!”
“不、不、不!”赵信摇晃着手指道:“不是因为你败在了我的手里,所以话语权才在我的手上。我说你没脑子是因为你贸然来到了中国,并且对你根本不了解的对手下手了!”
“你们很强,但并不代表我不了解你们!”渡边佰健郎愤怒道:“你是中国的特工,身怀绝世武功,所以我抓了你的女朋友,要挟你不敢轻举妄动!”
“哈!”赵信干笑一声道:“主意打得倒是不错,但是你轻视了我的战友们!”
“不!”渡边佰健郎摇头说道:“不是我轻视了你的战友们,而是我做的不够决绝,如果一开始我就一枪杀了你的话,那么我也就不会被你抓回来了!”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赵信侃侃道:“如果有如果的话,那么如果我早就把你的老板打死,不就没有现在这么一回事了么!”
“哼哼!”渡边佰健郎道:“若是我的老板死在了你的手里,那么我的养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他会派遣更多的手下来到中国,你和你的朋友们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这么说来,你背后的势力非常强大了?”
“当然!”渡边佰健郎自傲道:“我们的组织在日本是第一的,我们的战斗力和财力也都是第一的,没有任何一个社团能够和我们相抗衡,就算是日本的政府也会给我养父三分薄面!”
敲了敲桌子,赵信重复了一下刚刚耳塞当中听到的话:“稻川会、住吉会还是——山口组?”
“哼哼——”渡边佰健郎嚣张道:“稻川会和住吉会还无法和我们相提并论,在日本我们山口组才是一家独大!”
“呵呵呵呵......”赵信失笑了好半晌,旋即才有些无语道:“你对自己的身份还真是不隐瞒啊!”
渡边仰着下巴,用那种十足蔑视意味的眼神看着他道:“即便你们知道了又能如何,在日本我们的社团是合法性质存在的,任何其他国家想要动我们社团,都要冒着两国交恶的风险!”
“赵信!”对于渡边的说辞,赵信其实是一百个不相信的,不过他还没开口,他耳朵里的耳塞耳机就传来了老韩的声音。
“渡边说的没错,日本的社团性质,就类似于我国的民营公司一样,这种组织在日本是合法的,而如果其他国家想要对日本社团下手,的确是需要承担两国交恶的风险!”
短短的一段话,就让赵信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渡边佰健郎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他不出声的情况下,已经是嘲笑着大声道:“怎么,绝望了么?”
“自己受到了这么多伤害,自己的女人又被我们抓在手里做威胁,自己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远在他乡享受生活,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感觉是不是让你非常郁闷啊,不过你放心,这只是你郁闷人生的一小部分,我的养父在发现我没有回去之后,他一定会派遣更多的兄弟来和你们打招呼的!”
“到时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对你下手了,你身边的所有亲朋好友,都会被我们当成打击对象,他们余下的生命里,都将每天被死神的阴影所笼罩!”
“他们不再能肆意的逛街、游玩、享受美食了,他们只能蜷缩在安全的角落里无声哭泣!”
“因为代表着死神的我们,在朝着他们步步逼近,我们会带着死神的旨意,走到他们的身后,并且在他们的喉咙上,轻轻地划割出一道伤口!”
“你的女人会在痛苦和哀嚎当中死去,而你却对此永远都无能为力!”
“因为——”渡边佰健郎歇斯底里的瞪大了双眼,表情十分狂热而又疯癫,呼吸急促到了一秒钟几十次的地步,然后几乎是嘶吼着一样,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我们山口组,就是你身边的死神啊!”
咔咔——
赵信站起身,淡然地看着对方,然后回头接过了刘瑞递过来的菜篮子,随即在刘瑞离开了之后,又重新把审讯室的房门给关上了。
迥然的两个人,在审讯室里进行了一阵对视,渡边佰健郎的表情是那种癫狂到了疯癫地步的样子,而赵信的脸却平静的好像是被冻僵了一样。
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都分毫不让,似乎谁先挪动目光,谁就会被判定为失败似的。
不过,最终还是赵信先移开了目光,因为他要戴手套